“到了干爷爷家多陪他说说话,别跟个木头似的,不是干爷爷你还是个哑巴呢!”
周六大早上,一辆丰田阿尔法就停在了陆野家楼下,专程来接陆野去干爷爷家。
陆野起床到洗漱吃完早饭耳边就没清净过,陈兰就一直在叨叨从小说了八百遍的事情。
“你这孩子也真是,干爷爷对你这么好,你也不爱和他亲近,这回过去懂点事,多关心关心他,让他好好养身体,懂不?”
“知道了,妈,爸,我走啦。”陆野往包里塞了件内衣,戴上杨洛送的新帽子,就出门上了车。
车是李诡祖安排的,陆野有些兴奋,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离开雉水市,前十七年都在小县城里打转。
雉水市与通市接壤,走高速,车程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通市地处长江下游尾部,位于长江三角洲北部,隔江与华夏经济最发达的申城及苏南地区相依,北接广袤的苏北大平原,自古以来就是“据江海之会、扼南北之喉”。
陆野和和干爷爷很少说话,对干爷爷的了解仅限于父母从小的叨叨。
听说是他出生时不会哭,一直到百天都不能发音,是个哑巴。
然而医院检查却发现,他既不是先天性耳聋,喉神经也没有受损,身体上没有丝毫问题。
可怜天下父母心,陈兰不愿接受儿子先天残疾,带着陆野到处求医,结果却不尽人意。
医生无法医治,陈兰就到周围的庙社道场请愿,直到在湖心岛不知名的道场请愿时遇到了住持李诡祖,在李诡祖的要求下带着陆野在道场住了三天。
三天后,陆野第一次开口,叫了声妈妈。陈兰喜极而泣,对李诡祖千恩万谢,要给道场捐赠财务却被拒绝。
李诡祖说自己一生未成家,没有子孙,陆野与他有缘,不必重谢。陈兰就替陆野认下了这个干爷爷。
自此以后,李诡祖每年都会来家里看望陆野。
说来也怪,陆野小时候并不爱搭这个干爷爷。李诡祖也不在意,从不主动和他说话,每次来呆一会儿就匆匆离去,还不让他父母逢年过节前去探望。
陆野也说不上自己对这个干爷爷是什么样的情感,明明有一份家人的熟悉感,却每次见到李诡祖一副庄重沉稳的样子内心深处就会不自觉的产生排斥,不愿与之接近。
车窗外,不断有高楼大厦从陆野眼前掠过,穿越过通市热闹城区后进入一条林道,道路两边树林茂密没有建筑的痕迹。
出了树林,映入陆野眼前的是一片大湖,湖面水气弥漫,隐约能见到湖中央树木葱茏的小岛,一座数百米的通湖大桥联通大陆与湖心岛。
行驶在大桥上,陆野发现整座大桥上没有一辆车,湖面上也没有过湖的船只,不禁为湖心岛中道场的香火感到担忧。
看来干爷爷的道场没有啥人气啊!
过桥之后还是一段林道,穿过林道,陆野的视野豁然开阔,岛内另有一方天地。
三米多高的围墙围住巨大面积的土地,阿尔法开进大门,路面的两侧一直到围墙都是池塘,行驶约过近百米越过了池塘进入花园,花园的尽头是一座四周都是落地窗的单层建筑。
陆野下车后才发现这座单层建筑占地起码大几百平米,暗自心惊。
这个地方都是干爷爷的?道场的油水这么可观!
司机下了车,是个两米精壮块头的中年人,恭敬道:“陆主,跟我来,李老就在屋内等您。”说完就带着他来到大门前,打开门,让出身位请他进入家中。
陆野背着双肩包,木木的跟在后面,没注意到他的奇怪称呼,进门之后就看到李诡祖就站在门后,立马打招呼:
“干爷爷,您不是身体不适嘛?快坐着休息。”
李诡祖面色有些尴尬,让司机退下,才笑着说:“不用,我身体挺好,您不用喊我干爷爷,以后叫我名字就行。”
怎么对我使用敬语?还让我直接叫名字?就算叫不喊干爷爷,怎么可以对一个长辈直呼其名?难道病坏了脑袋?
陆野顿时觉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