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赵玄奕嫡亲的堂弟,姓名不详,人称癞子,也有人叫他赵癞子。
这个星球当中,底层的男性,有名字也没人叫,习惯按排行叫。比如张家有兄弟二人,大哥就叫张老大,二弟就叫张老二或者张老幺。也有一些人叫外号,比如赵癞子。
时间长了,即使身边的人,也不过尊称他一声:癞子哥。
赵玄奕以前是团头,就是乞丐头。不同于洪七公,团头对乞丐的管理主要是财物方面。乞丐乞讨的财物全部交给团头,团头负责所有人的衣食。盈亏都是团头的事情。有富余了就存着,碰上天灾人祸,乞丐讨不到东西了,团头必须养活乞丐们。
赵玄奕自认为上辈子行善积德了。自从父亲去世,赵玄奕接任了团头之后,几乎每天都收获颇丰。同时,赵玄奕为人勤快,自制力也好,不嫖不赌。财富积攒的很快,没几年就成了附近同行里的首富。
后来,赵玄奕娶妻生子,特别是独生女赵嫣然十三岁那年。赵玄奕想摆脱之前的身份,就把团头位子让给了堂弟赵癞子。
按行规,分人不分钱,只分给所有乞丐三天口粮即可。赵玄奕厚道,心疼堂弟,足足分了一半财产。
只是想不到,金癞子心黑,还嫉妒,挥霍无度,狂嫖滥赌。赵嫣然结婚时就带着一群乞丐来参加,赵玄奕又花钱又陪笑脸的才应付过去。今天,赵玄奕又是不请自来。
其他人自然是逃席离去了。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张老大,在看看一脸愁苦的赵嫣然,赵玄奕强压怒火,一边朝赵癞子走过去,一边说道:“兄弟,今天是哥哥的疏忽。我家贤婿科考得中,大家随便庆祝一下。有谁路过了就来喝两杯。”
“哦,那真巧了,我也带着沾沾喜气。”
单听这话挑不出理,只是赵癞子说话时的语气不善,怎么听怎么像碰瓷蹭饭。
实际上,赵癞子听了这话已经心虚了。之前三天赵癞子都在赌场,睡了一觉起来,今天刚听说赵玄奕又摆流水席了,就赶快过来搅和。
“弟兄们,都坐呀。”
“厨房里的,捡着好酒好菜上。本家的二大爷来了!”
金癞子硬着头皮喊话,声音在飘荡,可是一点也不婉转动听。
张老大太怂,坐着没动,连站起来说点啥都不敢。
见状,赵嫣然心里更加凄苦,原本的庆贺心情荡然无存。
姬从良变化也很大,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
张东信见状很是着急,心里恨恨的说:“要是换我,凭着口才和气场,单枪匹马就能把赵癞子这群人骂走。而且。举人的身份可不是盖的。范进他老丈人都怕的。”
张东信很想给张老大一些惩罚,在考虑要不要酝酿力量咬舌头。
好在赵癞子也不敢太过分,吃饱喝足也就走了。
可是,无论赵癞子的无耻,还是赵玄奕的憋屈,以及张老大的冷漠。赵嫣然都看在眼里,苦在心里。
当天晚上,辗转反侧,越想越难过,赵嫣然默默的留着眼泪。
VR视角的张东信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张老大和赵嫣然没有在一个房间睡。
张东信的心境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以前还或多或少有点不好意思夺舍张老大的身体。现在,已经没有一点负罪感了。
第二天,张老大要去拜访一下负责本次科举考试的曾学政。
此时的科举只是选官制度的一种,而且不是主流,录取人数也很少,所以只考一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考试,学政是总负责,是决定谁能过独木桥的人。因此,拜访一下是正常的。
张老大不天才,读书学习的时间并不长,当时考试的时候很紧张,发挥的也不好。张东信看在眼里,觉得挺诧异。
不过能想到去单独拜访学政,张老大看来是逐渐开窍了。毕竟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
见丈夫始终冷漠,赵嫣然虽然伤心,最终还是决定努力挽救。也许是出于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观念,也许是积极主动的性格,又或者是不甘心把未来交给命运。赵嫣然提出和张老大一起去。
几番交锋,眼见妻子这么坚决,张老大答应了。
张东信冷眼旁观,依然在暗中积蓄力量。
讽刺的是,此次出行从效果上讲,还是金和张的蜜月。
路上有很长一段需要乘船。夜里,赵嫣然已经睡下了,张老大却难得的表现出温柔,邀请赵嫣然一起赏月。赵嫣然其实挺累的,却拗不过丈夫,也不想坏了丈夫的兴致,只好听从。
而同处于蜜月里的张东信,正在考虑如何给自己的身份定义,反正不是小三。见此情况,心里却咯噔一下。
接下来的发展几乎把张东信气炸。张老大假装不经意的绕道赵嫣然身后,趁其不备,突然发力将其往船下推。关键时刻,张东信拼命的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果然就是这么牛,张东信失败了,眼睁睁看着赵嫣然落入水中。
按理说,这个时候乌云遮住了月亮,四周一片漆黑。可是张东信分明看到了水中赵嫣然的眼神。那是怎样复杂的眼神:意外、愤恨、痛苦、心碎、不甘、绝望…
张老大做事情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甚至是盲目的,根本没考虑后果。
经过了几天慌乱,张老大仿佛失忆了,变正常了,开始了表演,又干了几件没人性的事情。张东信是没兴趣看了,只是积蓄力量。
回程的时候,凭记忆,差不多这里就是赵嫣然落水的地方。张东信趁张老大在船边发呆,再一次发起对身体控制权的抢夺。
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成功了,成功的控制身体去死了。张老大的身体坠河了。
也许是因为不愿意做观众,也许是真的对张老大太厌恶,也许是觉得不为赵嫣然做点什么过意不去,又或者是潜意识里不愿意收拾张老大留下的烂摊子。反正,从落水开始,截止到失去知觉之前,张东信没有一丝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