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茗禾秀眉紧蹙,眸光瞥了过来,却是默然不语。
锦绣心中捉摸着李茗禾的态度,不急不缓道:“小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更何况,那顾华杉模样出众,虽说身份是低贱了些,可这世上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小姐走的路,那是半分也错不得!”
李茗禾心下一凛。
这道理她又何尝不懂,只是那顾华杉说到底,却并没做出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李茗禾也并非歹毒之辈……
锦绣见李茗禾面色松动,继续道:“小姐现在这般仁慈,以后入了宫,那样的虎狼之地,小姐又该如何自处?”
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李茗禾的眸色瞬间清醒了,逐渐转为狠戾。
她想起那女子流光溢彩的眸子,转动之下,藏不住的狡黠。
顾华杉那笑意盈盈的脸上,眼底却是浅浅的嘲讽和轻视。
顾华杉,从未将整个尚书府的人放在眼中!
更何况,论起样貌,顾华杉并不输她。她略胜一筹的,无非是尚书府嫡小姐的身份。
可这京城之中,永远不缺身份尊贵的女人。
李茗禾呼吸微微一乱。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她红唇轻启,视线平静的落在那丫头身上,“你有主意?”
锦绣微微一笑,“主意倒是有。不过要委屈小姐一番。”
李茗禾凤眸微眯,“这件事交给你去做。记住,顾华杉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蠢笨。如果要做,做得干净利落!”
锦绣一喜,连忙道:“奴婢定不负小姐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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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出多久,言又生再三谢绝了李庭雨的邀请之后,总算踏出了李家的大门。刚走出大门,便远远的瞧着那树底下站在一个人。
言又生脚下步子加快,急急向那人走去,那人却只是焦急问道:“好徒儿,为师的解药可拿到手了?”
此人正是候在门外的刁得水!
言又生想起此事便是一肚子火气,“师父,咱们都被那顾华杉给骗了。她没有给您下毒,不过是为了诓你进尚书府罢了!”
刁得水胡子一抖,两条眉毛似乎要飞了出去,“我没有中毒?那为为什么这两日我感觉头晕眼花四肢无力?难道不是中毒前兆?”
言又生咳咳了两声,“难道不会因为你这两日又哭又闹,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胡说,老头我身子骨好得很!”刁得水话锋一转,“为师我当真没有中毒?”
“师父若是不信,要不您亲自进去找顾华杉说个明白?”
刁得水哪里肯依,一听见顾华杉的名字就不争气的往后退,他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听你方才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身上到处都是劲儿。”
言又生唇角抽了一下,“师父你就这么怕那顾华杉?”
刁得水白他一眼,“我怕她?可笑之极!我不过是看她气运又太旺盛,怕她把我们给玩死了,才懒得跟她计较。等老夫我下次见了这顾华杉,绝对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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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南境世子的府邸,翠竹幽幽,晚风徐来,树影沙沙。
一方小院,隐藏在竹林深处,清幽雅致。
风一吹,卷帘哗哗作响,吹得那龙头案上的烛火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