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这泥巴地踩一脚鞋还要不要了?”卢谨赶忙拉住荼悠的手,把她带离土地。
“你干什么。”荼悠无奈地抽出手,“我就是想印证一件事。”
卢谨愣了愣,看着她踮起右脚脚尖,在青石板上用力踩了一脚。
“这……”卢谨眼睛微微睁大,看着石板上的脚印,再看了看木桩上的泥印子,居然十分类似。
“你有白叠布手帕吗?去弄点儿水泼在这个泥印子上,然后用白叠布覆盖在上面,轻一点,就可以拓印下来这个印子了。”荼悠想了想,开口说道。
卢谨按照她的想法,把泥印子拓印在了一块白叠布手帕上,再催动灵力把帕子上的泥水蒸干,留下的印子上意外地还有花纹留下。
荼悠眉心微蹙,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印子。
这是一个有些扭曲的半椭圆形,但若是丝履定然不会有花纹,说明这个脚印的主人应该是穿着屐鞋的。东黎的高门贵女们喜欢在屐鞋的地面雕刻凹陷的花纹,有时踩过水后走在干燥的地面上,雕镂花纹的部分因为不会沾上水而留下带有中空花纹的足印。
“这能说明什么?踏春节前刚下过一场暴雨,当天穿屐鞋出门的人多了去了。”卢谨看着手帕上的印记,有些疑惑。
“什么都不能说明,这只能算是个线索,但至少这种双蝶穿花的纹样还是挺少见的,不是吗?”荼悠把帕子叠好塞入手腕上套着的荷包里,再把荷包藏入袖中。
卢谨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继续仔细观察着那根奇怪的桩子,突然有了新发现:“你看这里。”
荼悠赶忙凑上前去,顺着卢谨手指的方向,她看到桩子上有些磨损,靠里的部分略轻,需要迎着光才能看到有些许细小的划痕,但是靠外的部分甚至有小块清漆掉落。
“看来这就是为什么当日没人发现这根横栏有些松动了。”荼悠心下了然。
真是个聪明人,桩子只有略微向右歪,才能卡住被锯断一边的横栏,加上暴雨后泥土松动,只需要踢松桩子,人一多一推搡,桩子就会向外倾斜,而横栏也会因为卡得不牢靠而脱开。
“是啊,这下面淤泥又厚,还有许多水草,所以想要打捞那根桩子也是十分困难的。”卢谨说道,“也难为四皇子为了做样子而围了这个地方,毕竟掉下去的,一个是如今的四皇妃,一个是曾经可能成为四皇妃的人,于情于理都得声称好好对待此事。”
“但也幸亏他围了起来,否则定然有人借机来清理痕迹。也幸亏他这三个月沉溺温柔乡,否则以他那个性子,定然也不会让人查出有什么蹊跷。”
“咱们先走吧,应该还赶得上婚宴,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荼悠拉了拉卢谨的袖子,说道。
他们过来有快一个时辰了,若是呆久了恐怕不太合适,虽然两人都不太乐意去四皇子的婚宴,但这事儿由不得他们随心所欲。
离开芙蓉园,两人先回伯府换了身衣服,再换了辆马车
永宁坊离东市很近,交通方便但又不失清净,当初四皇子挑选府邸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地方。
如今整个永宁坊熙熙攘攘,四皇子府专门开辟了一块地方停放马车,但即便如此,身份略低的人还是只能让车夫先把车子停回自家,等晚间散了再自己花四五个铜板雇车或是有人顺路捎回去。
“恭喜四殿下!”
“贺喜四殿下!”
“殿下抱得美人归,真是羡煞我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