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方秀一除了每天带孩子去药铺外,就是抽空去找住的地方,顺便看有没有什么活可以干。三天后,在老大夫的帮助下,方秀一在城中找到了一个住处,地段非常好,周围住的也都是富裕人家,因为地方比较破败,加上快到年底了,所以租金很便宜,一个月二两银子。
方秀一看了看地方,只有三间正房和两年南房,屋里屋外都很破旧,看样子也好久无人居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地段却没人居住。但她想着环境好,对孩子也好,房子嘛,自己辛苦打扫一下,问题不大,再说了,还有那个贵人给的钱,即使自己不干活,一家人也能过个三五年,所以也就痛快地租下了房子,先付了半年的房租。
因为两个孩子的伤没好,方秀一死活不让他们干活,她一个人从早到晚收拾了一整天,终于像了个样子,院子里的枯草拔了,灶台也砌好了,房子里面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第二天,方秀一打听着从旧货市场淘了一些家具。两天时间,一个暂时的家就可以入住了。她不让孩子动手,自己一趟一趟从客栈里把东西搬过来。
在新灶台上,方秀一烧了热水,自己和孩子都洗了个澡,然后烧热了炕,娘仨躲在被窝里,开心地东拉西扯。
“娘,这个炕真好,冬天睡着,真暖和。”以前她们在南方,没见过炕,飞羽觉得很新奇。
“嗯,这是北方,冬天全靠有炕才能过活。”方秀一给孩子上药,飞羽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看不见了,手上还有点。思远的胳膊上也只有一道红色的伤痕,现在开始抹那个去疤痕的,估计过几天也会好很多。
“娘,你懂的可真多。”思远虽然脑子里装了很多书,但他是真的很佩服自己的娘亲。
“所以说,还是要多读书,知道了没?从明天开始,你们继续练字、背书。”
“知道了,娘!”两个孩子开心地围在方秀一的身边。
“等明年你们过了生日,思远就不能和我们睡在一起了。娘把旁边的屋子收拾好,思远就住在隔壁。”
思远一听,有点伤心,虽然舍不得,但他也知道,自己长大了,要承担起光耀门楣的责任。
“娘!”飞羽搂着方秀一的脖子,她和思远自出生后就一直在一起,从来没分开过,想到以后思远要一个人晚上孤零零地睡着,就哭了起来。
“哎哎哎,怎么回事,又不是生离死别的,我知道你舍不得思远,但要是让别人知道思远还没跟我们分开住,会让人耻笑的。”方秀一搂着飞羽,轻轻拍着背,连思远也凑了过来,靠在她怀里,“你们真是我的命啊!”
临近年关,大家都忙了起来。方秀一想着短时间内,也找不到什么活干,就试着去街上的餐馆里推销自己的菜谱。她也没形成文字,就是如果对方愿意,她就给做一次,满意了就银货两讫。可能是京师能人辈出,或是大家见多识广,方秀一好几天都没进展,有点着急,年底,她要给孩子们做新衣服,要买笔墨纸砚,要买书,还要攒钱,过了年让孩子上学去,虽然底子还有,但毕竟坐吃山空。
终于在城南的一家名叫明楼的酒楼里,老板愿意见识一下。因为材料有限,方秀一推销的是水煮肉片,这个菜需要的材料不是很多,正好这里已经出现了辣椒,否则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方秀一最后一勺热油浇上去,香味扑鼻而来。因为还没谈拢,所以老板只能等在外面,他听到一阵刺刺拉拉的声音,然后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老板,请!”方秀一把水煮肉片放到老板面前,“小心烫!”
老板小心地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口,就让旁边的掌柜也尝了几口。
“嗯,不错,这种做法还是第一次见到。”老板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看这也是新鲜。
“那不知老板意下如何?”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老板笑笑地说。
“没关系,生意就讲究个你情我愿,买卖不成仁义在。”方秀一已经做好了谈不成买卖的准备,毕竟以前这种情况也常有,已经习惯了。
“夫人倒是个豁达的人!其实,这盘菜,我的厨师看了之后,也能做的出来,难道夫人不觉得委屈吗?”
“那倒不会,只不过我们以后也就没有了来往的必要了。”以前在杭州府的时候,就曾经有一个老板不和她做买卖,研究了样品之后自己推出新菜,她也没办法,只能是不合作了而已。但如果让她自己开餐馆,她真的做不来。
“嗯,那倒是。不知夫人手里还有其他新式菜谱吗?”
“嗯,有一些,不过,我只能现场教学,没有文字,我也不认得几个字。”这种东西,方秀一想着,在这个地方卖了,以后还可能去别的地方卖,何况,她写菜谱,也写不了那么详细。
“好,这买卖成交了!我给你五两银子买断,你不得卖给其他酒楼。”
一个菜,五两银子?方秀一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果然是京城人士啊,大户人家,出手就是大方,这下子,孩子们的笔墨就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