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冯嫽答应,云熙便问:“不知姑娘觉得在秦岭遇到的病已兄有何特殊?”
冯嫽反问:“你怎觉得他特殊?”
“看姑娘对他很是青眼有加,所以好奇。”云熙沉声道。冯嫽心想,那是以后的皇帝,当然要好好奉承一下。
但这话却不能和云熙说,冯嫽便乱说道:“他懂吃,能介绍又便宜又好吃的羊肉汤,于吃一事上精通的人,我一向佩服。”云熙一听就知道她不想说实话,面上一丝愠色,不过也是稍纵即逝。
忽听得爽朗的笑声,人还未至,笑声先行,经过秦岭几日的朝夕相处,冯嫽知道是玲珑来了。小声嘀咕:“身形玲珑,声似洪钟。”
云熙却听到了,说:“你如此说玲珑,她可是不服的。”
“她说我什么了?”玲珑笑说。
冯嫽闻到一股香味,玲珑却已经进来了,冯嫽站起来,道:“我说,玲珑姑娘,声如黄鹂,清脆好听。”“哼,你肯定不是这么说的。”玲珑撇嘴道。
冯嫽却看到一起来的还有一位老者,半白头发,清瘦高峻,慈眉善目。云熙作揖道:“恭迎师傅,去年楚都一别,十分惦记师傅安康。”
老者示意他免礼,道:“不必多礼,老朽心中无事,身似流云,劳你们惦记。”
“师傅,这位是冯嫽姑娘,解忧翁主家的人。冯姑娘,这位却是我和玲珑的师傅东海复中翁先生。”云熙介绍道。冯嫽好好行礼,正言道:“冯嫽见过复前辈。”老者看着冯嫽,似有所思,一会儿道:“都坐下吧。”
冯嫽不想打扰这师徒三人叙旧,便道:“如此我先行告辞。”“你先别走啊,我才刚来。”玲珑留道。冯嫽看复中翁点头示意她坐下,便留下来了。
“老朽一生阅人,也曾习些面相之术,不过冯姑娘的面相却看不懂。”复中翁捻须道。冯嫽十分好奇:“还请先生讲解。”
“凡是看人面相皆能看出些好或坏,但是冯姑娘的面相,看不出是福是祸,是吉是凶,是寿是夭,是定是乱,是善是恶,似无命格。”复中翁这一番话似乎很高深,但冯嫽觉得这个老头就是说得玄乎来唬人,这不就是抛硬币正反面,而自己恰恰是立起来的那个硬币。
在现代的冯嫽本就不太信这种看相说法,道:“那也好,没有命格,则命格我定。”
复中翁颔首,似是赞同。
半晌沉默,云熙道:“未知师傅这一年何方云游?”
复中翁道:“那日与你们楚都别后,我来了长安,在这三辅中游历,机缘之下收了半个学生,教授了半年《诗经》,前几日放他外出游历,我也复归自由。今日在这西市看胡戏却遇得玲珑,便来看你。”
“师傅多年未收弟子,想来却是天资不凡之人。”云熙道。“比师兄还聪明么?”玲珑打岔道。
“却算是半个弟子,远不如教授你们的时间长。聪明却是聪明的,也是个不凡的人,不可和你师兄比,且看日后。”复中翁道。
又说了一会儿话,冯嫽觉得时间久了,便告辞要离去。云熙给她安排了车,送她出府,走在路上,冯嫽聊无可聊,随口道:“不知道乌孙的食物好不好吃?要是吃不惯该如何是好。”
云熙转头看了看她,只见她睫毛闪闪,有点好看,道:“乌孙都城内,亦有汉食铺子,可以聊解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