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方的苍穹绽放出第一缕曙光,好像接到了什么指令般,死一般寂静的世界忽然爆发出勃勃生机,人们纷纷走出屋子,开始了一天的劳作生活。
陈木起床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木门,不出所料,门上果然多了道新鲜出炉的三道抓痕。
“这个痕迹是干嘛的?上次也有,唉,那鬼东西为什么会盯上我?”陈木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思索之色。
“木儿,吃饭了。”前院的堂屋中,母亲苏氏将头探出窗户喊道。
陈木随口答应一声,接着收回了思绪,用凝重的目光看了眼木门,接着拄起特制的拐杖,挪动身体向前院走去。
堂屋里十分空旷,中央是一张破木桌和三把藤椅,墙角是做饭的灶台,一叠碗筷和几个大小不一的瓦罐就这样直接摆放在台面上。
此时,陈木皱起眉头,疑声问道:“娘,墙角的那张八仙桌哪去了?还有墙上老爹最喜欢的那幅画呢?”
苏氏边布置碗筷边道:“让你爹给王伯伯了。”
陈木一阵无语,王伯伯是前街当铺的掌柜,显然这些东西被父亲当掉了。至于换来钱拿去做什么,陈木用脚后跟都知道,苏氏肯定又从哪弄来了给自己治病的药方,典当的钱应该是用来抓药了。
“对了,吃过饭之后把这碗药喝了。”说着,苏氏将一碗黑糊糊,冒着热气的汤药放到桌子上。
这一年多,父母到处求医问药,在那些什么号称‘在世华佗、重生扁鹊’一众庸医手中花了不知道多少银子,结果陈木的病丝毫没有好转,而原本颇为殷实的家中却已经是四壁徒墙。
面对父母丝毫不索回报的付出,陈木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感动。
虽然此时陈木也想对母亲说句暖心的话,但到了嘴却用咽了回去,最终化成了一声抱怨:“娘,都说了,别再浪费钱买药给我吃了,这些药对我都没用。”
苏氏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陈木柔声道:“儿啊,这药方是娘从一个游方术士那里求来的,这药的学名叫妙手回春散,有病治病,没病也能强身健体。”
陈木叹了口气,暗道,这些游方术士都是骗子,娘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苏氏看到陈木面色阴翳,于是开口安慰道:“儿啊,你放心,就算这药不对你的症状,那娘也会再想办法,你的病一定会好。”
听了苏氏的话,陈木心中再次泛起了涟漪,他也不再说话了,而是埋头大口咬着面饼,表情虽然带着倔强,但心中却涌上难以言说的感动。
晌午时分,陈木正坐在镇子口的石头上晒太阳,却见从远处的小桥上走下来一个十三四岁女孩。
女孩带着斗笠,披着蓑衣,背着半人高药篓的,踩着自己编的麻绳鞋,俨然一副采药人的装扮,只是这身打扮却与她的年纪十分不符,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一条大黄狗吐着舌头跟在女孩身后,撒欢地跑着,看上去十分精神。
“陈木哥!”离着老远,女孩就热切地跟陈木打招呼。
“菀儿,又上山采药去了?”待女孩来到近前,陈木才关切地问道。
林菀用手擦了擦琼鼻上的汗珠,随即笑着点点头。
陈木抬头看着远处黑黝黝的青莲山,用关切地口吻道:“你爹也真是的,居然让你一个女孩子独自进山采药。”
林菀笑嘻嘻地道:“哪是一个人,不是有大黄陪着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