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归笑闹归闹,但吴惊雷心里还是对萧更所写小说里的东西有了全新且深层次的思考,你不能简单认为那些东西只是一位精神病人的幻想,因为里面的确存在着不少值得推敲的东西。
回到县城新装修好的婚房里,吴惊雷坐在阳台的秋千椅上望着窗外出神,面前凳子上的茶早已变凉,可他却一口没喝。
姚诗婷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坐下,轻轻晃动了下秋千椅,轻笑着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庄周梦蝶,你知道这个典故吗?”吴惊雷拉着她的手问道。
庄周梦蝶,早在几千年前庄子就曾提过一个设想,大致上是庄子睡觉梦到了蝴蝶,后来他就有了疑问,究竟是我梦到了蝴蝶还是我进到了蝴蝶的梦里。这看似是个哲学问题,但其本身却非常值得思考。
姚诗婷笑着说:“还在想小说里的事情?那就是个瞎编的小说而已,别太当真了。”虽然她心里也有许多无法言喻的感觉,但看着吴惊雷如此执着,她决定劝劝他,因为她本身就是从事精神治疗专业,见过的各类精神病不知凡几,若是没有一套自我调节的方法,可能早就被一堆各式各样离奇却又逻辑清晰的世界观影响了。
吴惊雷咧嘴一笑,道:“不想了,管他是非真假虚幻真实,既然我在这,我的意识也在这,那就活在当下,别最后给我自己脑子也弄坏了。”
姚诗婷笑着问道:“活在当下?现在这个词很流行,可我说实话,不是很能理解这个词的真实含义,既然要活在当下,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是不是就显得有些矛盾了?”
“不矛盾,”吴惊雷顺势将她搂入怀中,捏着她的脸蛋,笑着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是有道理的,但它和活在当下不冲突,你知道《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吗?”
姚诗婷愣了愣,说:“知道,好像是王宝强演的吧?口碑不错的一部电视剧。”
吴惊雷点头嗯了声,接着说:“用许三多这个人物就可以很好地解释这两个观点,并不矛盾。”
“那你说给我听。”姚诗婷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内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宁。
吴惊雷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果许三多没有去参军,而是一直就留在下榕树村里,那他永远都是他爹的龟儿子,他想逃开这些,这就是他的近忧,而参军去部队就是他的远虑。”
“我对里面成才说的一段话记忆非常深刻,他说他从前一直都拿许三多当傻子,为什么?因为他对待每一件小事都极其认真,都像抓着救命稻草那样死命的抓着,别人笑他傻,可突然有一天当你回头去看的时候,你眼里的那个傻子,抱着的已经是一颗苍天大树了。这就叫活在当下。”
姚诗婷愣愣地抬头看着他非常严肃认真的模样,轻道:“中心思想是什么?”尽管她有学历有见识,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可一旦碰上吴惊雷就立刻会变得有些傻乎乎的,这是一种依赖。
吴惊雷在她挺翘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道德经》开篇有两句话,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有名万物之母,无名万物之始。这算作整部《道德经》的总纲,而我们人活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是总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