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挽着茗香走开没几步,突然转身。破门而入,急掌厉行,唯见黑影一闪,四掌相交,电光火石间摩拳擦掌,均被对方内力激荡退开身。黑衣人没有恋战,一个怪莽翻腾,欲跳窗而逃。茗香乘势而上堵在窗口道:“何方小贼,胆敢夜闯旷乐山庄?”
黑衣人手成爪型直逼茗香,没想到看似柔弱的茗香也会武功,“逍遥三式”架开爪功,与之缠斗。徐夫人腕掌轻翻,一排凳椅手里悉数扫向黑衣人。茗香退避死守窗门,黑衣人避无可避,无奈撒出一把白粉。茗香毕竟江湖经验匮乏,竟轻松中招,只觉一阵头晕,无力攻击。黑衣人得空,秀出一身腿功,挨个踢翻凳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茗香作为肉盾,一掌送入徐夫人怀中,跳窗遁逃。
拂柳听闻动静,姗姗来迟,徐夫人扶稳茗香,细细查看,所幸不是毒药。“拂柳,即刻封锁山庄,彻夜擒贼。”旷乐山庄平日训练有素,一下庄内人员集结,以书房为中心扩散搜查。
徐夫人不断掐茗香人中,轻声呼喊,见其睫毛颤动,这才落下悬着的心。“姑姑,那贼人呢?”醒来的第一件事还惦记这贼子。“放心,我已封锁山庄,定叫她来得出不得。”茗香不太明白徐夫人的话,问道:“我旷乐山庄戒备森严,贼人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这不是明白着的吗?庄里到处是宝贝,而且还住了个猎宝奇兵。”听到是素芊芊茗香立马不觉得头晕了,只想抓贼,毕竟这个女人和时景辰走的太近,她就是看不顺眼。
拂柳带着山庄弟子一路围剿来到时景辰他们所住的厢房外,火把照亮了半片天空。顾剑棠听到动静率先出门,这么大阵仗像是出了大事。时景辰又打哈欠又伸懒腰地推开房门,嘴里碎碎念道:“闹哄哄的,怎么了这是?”看到这场面瞬间石化,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茗香和徐夫人也赶来还没等问上一句缘由,茗香便不由分说地带着两名弟子闯入素芊芊的房间。火光由外向内填充了半间屋子,听得几声惨叫,两名弟子飞出门外。素芊芊裹着帘帐,打着赤脚,大腿若隐若现,一手掐住茗香的脖子慢慢走出。二男两脸懵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见到徐夫人芊芊一掌把茗香打了过去质问道:“徐夫人,是什么重要事非得三更半夜闯进别人屋内?还是说这就是旷乐山庄的待客之道?”看到素芊芊此刻的模样徐夫人倒说不出话来,她的回来的速度好快。“放肆,你怎么说话呢?我问你,刚才你去哪儿了?”茗香已没了白日里的温柔,活脱脱一副泼妇相。
“放肆?旷乐山庄就这点教养?我素芊芊虽不是千金小姐,却也知道名节的重要性。你不由分说闯进我屋内,还带了两个男人进来。坏我清誉,如此理直气壮未免太可笑?我敬你们旷乐山庄百年世家,自问不曾得罪。徐夫人还请给个说法。”素芊芊气极了。顾剑棠见她双腿暴露,实在难堪,脱下自己的长袍,递去,示意她遮挡。
徐夫人还满脸严肃,一下舒展笑颜,解释道:“素姑娘莫要见怪,这事的确是茗香做的不对。只因今日庄内闹贼,而贼子又逃向此方向。顾公子和庄公子先后出门,你那迟迟没有动静,担心你的安危这才乱了分寸。茗香,快向素姑娘致歉。明日就不必出门了,静思己过,练好琴技,以备后天广陵大会。”“是,茗香知错。”她只是福身,也没有明确对谁,随后高傲离去。
“看来是误会一场。徐夫人,贼子还未抓住,今夜都当心些,可能要辛苦拂柳先生巡夜保护我等周全。”时景辰一声笑意缓解尴尬。拂柳冷冷道:“分内之事!”素芊芊丢下一个冷哼,径自回房。山庄众弟子也纷纷散去,时景辰和顾剑棠对望一眼,事情不简单。他们分明认定素芊芊就是贼,就是来抓人的。
没了火把,月亮也被乌云掩盖。黑暗笼罩大地,除了睡觉无其他事可做。什么事都只能明天再议。
黑夜过去,白昼归来,庄子里像是无事发生,继续着平常的生活节奏。素芊芊出门,时、顾二人已坐在院里,看来是等她一个解释。芊芊多谢剑棠的长袍,叠的好好的归还。“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要和我们说?”时景辰率先问道。
素芊芊长叹一口气道:“差点翻车!本来想,徐夫人是我的雇主,那和桑暖玉的另一半会不会也在她那?偷偷地寻觅,没想到被发现了。不过徐夫人认得我,心中一定也害怕我将她的事捅出去,所以闹贼第一个就怀疑我。我怎么当时没想到呢?”时景辰眯眼看着素芊芊,这丫头也不简单,竟会知道和桑暖玉分为两块。
“你这是偷盗,有这个心就已经错了。不可再存侥幸心理,这次我们就不告发你,但你好自为之,不可再犯。”顾剑棠总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可这次素芊芊不敢回嘴,没被臭骂已经是万幸。
煎熬的日子又过了一日,举世瞩目的广陵大会如期而至。旷乐山庄保持一贯的简朴风格,只是在外院的荷花池前修了个木台,摆了两排喝茶用的梨花木桌。院落够大,中央空地够十几个人同时演奏了。
“夫人、夫人、夫人,大事不好!”看门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内堂,跨过门槛时不慎绊了一跤,跌个狗吃屎稳稳叩在夫人身前。“混账,风风火火成何体统?一点规矩都没有!”拂柳威严呵斥,毕竟还有外人在场,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说!”小厮得令,这才颤颤道:“禀夫人、柳管家,外面来了个道姑……”
“道姑?”徐夫人惊慌失色,手中的茶盏抖落在几案上,吓得小厮不敢再说。又一个失礼的,还是夫人,拂柳镇定心神道:“一次性说完,是什么道姑?”道姑也未必是那位。“这,这……”一时间小厮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组合挺怪异,只能凭着印象说话,“除了一个道姑,还有一个仙姑和一个村姑。”时景辰一口茶还没下肚,差点喷涌,他有个大胆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