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贺川柏不主动说,我也懒得问。
回到房间后,我便让贺川柏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交给酒店管家让拿去客房服务部干洗。
因为他衣服上有股子浓郁的香水味道,那是陆清歌身上的味道,我闻着心里不舒服。
吃过晚饭后,我因为乘坐飞机有些累,洗过澡后早早便上床睡觉了,贺川柏也陪着我提早上床。
虽然躺在床上,可因为有心事我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贺川柏躺在我身边,也没睡着。
我们两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睁大两只眼睛望着天花板沉默不语,各怀心事。
过了很久,贺川柏才开口问我:“你睡了吗?”
“没有。”
“你姐姐今天向我提出一个要求。”
我漫不经心地问:“什么要求?”
我心里清楚地知道,陆清歌提出的要求断然不会很简单,否则一向敢说敢做的贺川柏,不会如此难以启齿。
“她让我在剩下的几个月里陪着她。”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陆清歌居然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我问:“怎么陪?”
“以爱人的身份陪。她说她之前年轻不懂事,仗着自己的小聪明,伤害过我,这件事让她十分愧疚,难以释怀。在生命最后一段时间,她想和我重新开始,体验一下真诚的爱与被爱的感觉。”
这倒是她的一贯做法。
只是不知她什么懂得愧疚了。
我反问道:“她还说什么了吗?她也伤害过我,有没有说对我有愧疚?还有你爸爸,一个病危的老人,已经失去意识,却成了她报复我和你的牺牲品,失去了生命,她对他有愧疚吗?她有没有提到怎么弥补我和你爸爸?”
“白芷,她得的是绝症,没有多长时间了,短的话五、六个月,长的话,也就一、两年的光景。”
我听出贺川柏话里暗含责怪。
我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地问道:“这么说你想答应她?”
“我没有理由拒绝。”贺川柏的语气十分坚定。
“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干嘛还要征求我的意见?她本就是你的至爱之人,而我,不过是她的影子。”我自嘲地笑了笑,“你陪你至爱的人走最后一段路,理所当然,不是吗?”
我明知这种时候我应该大度,可还是控制不住的小肚鸡肠起来。
我做不到像圣母那样心怀大度与慈爱,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有七个多月身孕的孕妇,有自己的情绪。
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陆清歌在这种时候,提这种无理的要求,因为这种时候提,贺川柏根本就没法拒绝她。
黑暗中,贺川柏伸手握向我的手,将我的身子搂进他的怀里,低声问:“生气了?”
我用力抽回手,从他怀里挪出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贺川柏顿了一下,继续说:“她还说,等她死后,会将她名下所有财产赠予小玖。遗书她来m国前就已经写好了,并且交给律师做了公证。下午在医院时,她把遗书与名下所有财产的明细交给了我,等她离开这个世界之后,遗书便正式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