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一向冷静寡断的他,也会把一句话说的如此磕磕巴巴。
家里并没有多的被褥,如果他不走,就只能和她睡一个房间。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风月之事,都了然于胸。
卜善本不是矫情扭捏的人,只是如今不同往日。
必须要弄清一件事。
说实话,她只知道他将要订婚,具体怎样订没订,她并不知道。
不介意跟他上`床,但不能以第三者的身份。
他迟疑的那秒,她就懂了。
卜善像似并不在意,冲他轻松笑了笑,去拿门禁卡。
“走吧,我送你下去。”
陈栩谦用了一种几乎算得上诚恳的语气,说:“我一个人。”
有一种感情大概就是,她心知,他肚明,便不用再去追究真假。
陈栩谦随她往卧室走,卜善在衣柜里翻了一条浴巾递给他,让他先去洗澡。她则去了那个不常用的浴室。
男人从某种角度上,必然比女人有优势,连洗澡都比女人快。
等卜善出浴室,陈栩谦已经倚在床上翻着她的相册,身上披盖着被子,赤`裸着上半身。
他眼里噙着笑,说:“你现在这么瘦,小时候还挺圆乎的。”
没看出来,小胖妞儿呀!
卜善斜睨了一眼相册,他手指正捏着那页的页脚。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下一页就是她婴儿时期坐在澡盆里的照片。
只要轻轻翻过去......
她耳根微微泛红,顺手夺了过来,放在她这边的柜子上。
拉了灯,黑暗就静静覆盖下来。
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充满着耐人寻味的意思。
陈栩谦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下巴搭在她肩上,她后背贴着他胸膛,腿也紧密贴合,他在被子捉她的手,两个人像两只并排的汤勺。
卜善一动没动,他们身上交互的气味相近,竟然有一丝安心。
“怎么手跟脚还这样凉,还冷吗?”他没做什么,只虔诚吻了她的发丝,“睡吧!”
可能这一瞬,她有再动心吧。
刚在一起的时候,卜善瞒着父母偷偷跑去上海。寒冷的冬日,她心怀忐忑独自在机场等他。回到酒店,那时她还带着少女的小心思,装作不经意触碰他。
揪了个由头,说好冷。
其实存的心思,就是想靠近他。
想着想着,卜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情不自禁转身搂他脖子,去印他的眼睑。
人的肌肉记忆远比印象记忆牢固得多,身体总是比内心更能体现情感的喧嚣,谁先吻上谁的已经记不太清了。
黑暗中似乎听见他低低笑了一声。
相互之间都很熟悉。
在一起那么久,他一贯使用的技巧她都知道,她的敏感难耐他都熟稔,不再需要任何言语之间的交流。按着早就操练千百遍的流程,依旧是最为契合的拍档。
陈栩谦沿着她的眼睛,嘴唇,脖颈,锁骨沿着设计的曲线一路吻下去。呼出的热气掠过她身下,在那里一下一下吸取地很重。
不停贪婪地搅着她,要她一辈子都记得。
其实他们很少这样做。
卜善身体不自觉地簌簌发抖,只能靠咬住唇瓣,才能不发出声音。
甚至羞耻的希望这刻静止,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
陈栩谦察觉出她的不专注,唇移到她大腿处
,用力咬了一口。卜善挺起胸脯,下意识惊呼“啊”了一声。
她轻轻喘着气,说疯了吗?
陈栩谦充满涵义的眼眸,直直望着她,说着荤话,老子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走神。
凡尘人市,万物千态。他们还是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相互舔舐着伤隙。
床上的被子早就不知道在哪了。
陈栩谦手指摸进她深处轻拢慢捻,唇沿着她的颈侧,若即若离地啃噬。
“陈栩谦......”卜善脑子里一片混沌,声音都有些变了调,变的更低更柔,不自主环住他的肩胛。
在他耳里更像催促情动的软语。
卜善寒日光着腿,凉的沁人,可他的体温却很高。
她背脊战栗想要翻身,陈栩谦动作一停并未退出,身下仍紧紧抵着,将她双腿分开扛在肩头,手握在她肩上,灌着泛寒的冷气,不停给她直接的填充。
偌大的黑暗中,他们相互看不清,只温度渐趋一致。
最后那一刻。
他竟有种错觉般的归属感。
他们拥有着世界上最亲密的接触,肢体相缠,呼吸相闻。亦不知道今后会怎么样,但至少现在她还在身边。
陈栩谦堵了她许久,才拉过被子替两人遮盖,卜善把脸埋进他的颈窝,痴迷去嗅他身上的味道,一下又一下。
他双唇紧贴在她耳畔,无奈漾了丝笑,声音低缓蛊惑:“闻什么?不都是你的味道?”
卜善也觉得她有点傻,先前就已经洗过澡。
哪还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