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渡早在招惹谢故的时候就做好了打一架的准备。
他性格孤僻不合群,天生就不会好好跟人打交道,融不进圈子,自然被排斥,从前转学的时候总有三三两两的闲话跟着他,他以为只要自己不搭理就好了,总会招致变本加厉的嘲笑与欺负。
他与人交往的经验不怎么丰富,打群架的经验倒是能写出一篇优秀的简历来。
五点钟放学,晚自习到八点,听见放学铃声,凡渡血管里那点躁动因子都兴奋起来了,心中还在猜测谢故会用什么方式来下战书。
熟料,睡了一天的谢故,听见铃声之后爬起来,用书包装走了两本书,而后就推门走了。
理都没理凡渡。
倒是奇怪了。
凡渡皱了皱眉,看向了陈旭阳,问他,“晚自习不是必须上么?”
“必须啊。”陈旭阳头也不抬地抄作业,“不过谢哥从来不上。”
凡渡若有所思,难道是晚自习之后再战?
趁着讲台上没老师,他从书桌里掏出了一盒草莓夹心饼干,刚拿起一块要送进嘴里,紧接着手都顿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夹心饼干给掰开,闻了闻中间草莓夹心的味道确定不是芥末,才放心地吃掉,而后拿起了下一块儿。
但他万万没想到,问题出在了下一块儿上。
爆辣的辣椒酱就如同一吨TNT,直接让他原地升天了,凡渡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起来,眼泪不要命一样涌出来。
他把夹心饼干的包装袋翻过来,只见里面用圆珠笔写着,“好吃么?同桌?”后面还跟着一个贱兮兮的笑脸。
凡渡本来习惯早自习吃早饭的,但是自从有了谢故,他的早饭时间硬生生往前挪了半个小时。
书桌书包里干净的,连蟑螂来了都得留下点吃的可怜可怜他,不肯给谢故半点作案的机会。
上午最后一节课又是老秃的语文课,讲的还是祭十二郎文,已经讲了两天了还没讲完。
凡渡有点撑不住了,半闭着眼,昏昏欲睡。
咚的一声,他的脑袋砸在了桌面上,彻底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过久,听见了中午吃饭的铃声,凡渡爬起来,将桌面上的书整理了一下,前去小卖部买泡面。
不知道为什么,一路走过去,总有人看他,对他的脸指指点点。
凡渡的眉头皱起来。
他走进小卖部,随便拿了一桶,前去结账。
老板看着他几次有话想说,“同学……”
凡渡顺手又拿了一根棒棒糖,“这个加上。”
扫码结账之后,凡渡将棒棒糖叼在嘴里,听见背后的老板嘀咕着,“现在的小年轻之间的流行还真奇怪……”
凡渡愣了愣,他从兜里拿出手机,对准了自己的脸勉强当镜子用,这一看不要紧,他手中的泡面当啷落地。
他的左脸上赫然贴着一张小猪佩奇的纹身贴。
凡渡想起来了,他睡着的时候,为了避免和坐在他左面的谢故头碰头,是右脸贴着桌子睡觉的。
没想到正好给了谢故作案的机会。
行,谢故你牛逼!
凡渡去厕所里试着用清水洗,用刷子刷,小猪佩奇纹丝不动,连根猪尾巴都没有被洗掉。
万般无奈之下,他从兜里掏出口罩给戴上了。
回到教室里,谢故坐在位子上欣赏着他的大作,笑嘻嘻的,“怎么样?同桌,我觉得这个纹身特别配你的气质。”
凡渡眼角眉梢都透着冷,“我谢你八辈祖宗。”
谢故刚刚从桌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去吃饭,睡了一上午,头发都被他睡乱了,连猫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毛茸茸的立在脑袋上,时不时弹动一下。
凡渡本来还一肚子火,恨不得跟人干架,但视线落在了谢故的猫耳上,久久没有移开。
要说耍流氓教科书里,摸腺体排行第一,盯着人的兽耳看绝对排行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