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昭妍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理会阿姆,而是径直走下楼。
默默地坐在了小坡搂前的一个长长的石阶上,神情怔怔地望着远方。
整个人说不出的忧郁与难过。
她没有接着问,甚至根本不用问,也知道阿姆参加的理由是什么。
大南半岛所有的孩子,自打从成为练习生起,那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出道,成为偶像。
阿姆向下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只要田小娟不要跳下去就成,因为在拿到报酬之前,他得好好的看着,至于什么是报酬,以及为何会认识这个人。
就让时间回到前些日子,也就是发生在车祸后的不久。
“反对文氏执政,拒绝黑幕腐败,反对文氏执政,拒绝黑幕腐败!”
陌生的城市,身旁那些个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彷徨的站在原地停顿逗留,周遭之人眼里怪异惊奇的意味,都让阿姆在这个繁华的地儿显得格格不入。
从釜山坐着火车回到首都,明明是另一段记忆里而行走过的地方,阿姆却对这里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深深的隔阂感。
就在此时,他的身边路过了一个陌生的小身影,抬起头直直地望着阿姆,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而一旁的母亲似乎颇为宠溺女儿,没办法只好跟着停下,但眼睛却十分警惕地盯着阿姆。
阿姆依旧仿若未闻,仍然无动于衷。
女孩与少妇,小手牵着大手。
这种美好温馨的画面,阿姆最是讨厌靠近了,这只会让他产生一种想要破坏掉的恶劣冲动。
“亲故,这个请支持一下吧,我们需要的是自由,而不是某些人满嘴谎言,暗地里却进行着独裁专制。wuli则是斗士,是这个国家需要面对改革,而应运而生的天选之人!”
几个头戴白色丝带,面色狂热的年轻人,正在周围高声呐喊,手里更是拿满了一堆的宣传纸,见到了人也不管别人的意愿是否接受,而强行的塞入别人的手里。
其中领头的似乎被阿姆深深的吸引住了,连忙跑了过来。
“ella,小心!”一个女人的惊呼声响起,急忙地拉过小女儿,却因为心急而不小心过于用力,让女儿一下子摔倒在地。
脚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敏感的小女孩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阿姆,双手死死地盖住嘴巴,强忍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泪水。
阿爸说过:女孩有泪不轻弹。
低头沉浸在思绪中的阿姆,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伸出食指把帽檐微微抬起,冷冷地注视着这个面露兴奋狂热的领头人。
就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阿姆突然抬起了右脚,像踢皮球一样,一个随意且凶狠的正踢,把这个神经病给狠狠地踹了回去。
“噢莫啊,阿西——疼!”“那......那个,康撒密达!”
少妇死死抱紧了差点被踩踏到的女儿,脸色颇为羞愧尴尬地对着阿姆柔声道。
“没事吧哥?”另一人急忙拉起扑在地上哀嚎的领头人,转头就对着阿姆狰狞地怒吼,“呀呀呀,狗崽子,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有的人,高举自由的旗帜,却做着践踏他人自由的龌龊之事。
阿姆表情冷淡漠然,也不搭话,更没理会那个少妇的谢意,只是自顾自地从老旧布包里抽出一个啤酒樽。
“那个——”
阿姆话还没说完,就眼见另外几个小跟班急忙抛下领头人,神色惊恐,作鸟兽散。
“额额,米亚内,hiong nim!”这伙人一看阿姆这架势,那个领头人一边抽搐着,一边不忘迅速认怂。
周围聚集起了看热闹的人群,他们神色期待,想着下一秒将会出现血溅四方的画面。
阿姆蹲了下来,高高地举起了手,又缓缓地落下,从他的手中抽过——那张宣传单。
“借张纸。”
仿佛是与人借个火。
眼神变得专注,因为纸张有点薄,所以他认真的对折了个七八次,接着把纸张压实。
右手攥着瓶口,左手找到支点,以一个潇洒的手势轻轻一撬,在人群发出的一阵阵惊叹声中,直接把瓶盖撬飞。
就这样一边喝着酒,一边直接起身离开,留下一个帅气,却又孤寂的背影。
就这样?!
看着阿姆的背影,发愣呆滞的领头人差点尿了裤子,但又觉得莫名的很酷,他下定决心,觉得自己以后发传单宣传的话,一定要小心这种戴着黑帽子黑口罩的人。
“谢谢偶吧——”
看到阿姆没有理会自己,小女孩眼神伤心,因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觉得就是自己的错。
下了地铁口,阿姆站在安检格口外,神色有些茫然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要么在他面前刷卡,要么拿出手机“滴”的一声通过。
想了想,他恍然大悟,原来每个人通过这里,都需要有自己不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