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条儿又喝了一口老酒,满脸笑容地看着启儿说道:“那都是我乖孙儿的功劳啊!”看着启儿一脸懵然的表情接着道:“就是你捡的那些贝壳,那可卖了六十个铜币!”
“啊——怎么可能卖这么多钱!”这也许是咱们小启儿长这么大听过最为震惊的话。
“呵呵,其实这只是你那个海螺卖的钱。”
“海螺……”启儿想起他上次捡的那个海螺壳,有他小手那么大小,螺旋的尖尾占了螺身的三分之一,海螺的螺口开得特别大,螺嘴呈尖角朝上延伸,连着螺身看起来就像一只小鸟的翅膀,螺壳全身都是紫白色相间的旋转螺纹,也很有光泽。
启儿开始也玩过几天,确是挺好看的,但怎么也不可能值那么多钱啊!在他心中能卖三五个铜币就很不错了。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唉!有钱人家的孩子啊!还真是……”白条儿不由感叹,接着道:“今天先是来了一个扎着两条马尾辫的女娃子,嗯……比你大点吧!穿着很漂亮,一看就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孩子,她经过我小摊时就注意到了那些贝壳,然后就看中了那个海螺壳。我正准备三个铜币卖给她时,谁知道那小女娃身后忽然冒出个小小子,大喊道‘十个铜币,爷爷我出十个铜币!’”
白条儿吃了一块咸鱼,又抿了口酒,接着道:“那小女娃还认识那小子,看到那小子后就一脸很生气的样子,凶巴巴地喊了他的名字。唉,那小子叫什么来着的……哦,对了,是叫朱什么伟,后来那女娃子骂那小子‘猪尾巴’、‘你个臭猪尾巴’来的嘛!嗨,那女娃子长得倒挺水灵好看的,脾气却那么臭,也没啥礼貌。嗯,那小子嘛……长得不讨人喜欢,却很有礼貌,对我一口一声‘爷爷’的,脾气也很好,女娃子骂他也不生气,一脸笑嘻嘻的……”
启儿听爷爷说到“猪尾巴”时“噗嗤”笑了一下,可见爷爷絮叨个没完,就忍不住道:“爷爷,我知道了,是他俩互相比价钱才卖那么多钱的,那最后是谁买走了啊?”
“是女娃子,那小子看她快哭了才不争的,好像就是故意来惹这女娃子生气的……嗨,那女娃子的脾气也太坏了,定是从小被惯坏的!”白条儿说着皱了下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我见那女娃子花这么多铜币,心里也过意不去,找给她四十个铜币后,又好心地把剩下的贝壳都给了她。哎,这孩子,你不要也就算了吧!却把气都撒在这些贝壳上,当时就全给扔到了地上,一个劲地踩碎了。”
当晚,喝得微醺的爷孙二人都很开心,清洗之后就躺在床上聊天休息。明天启儿就要去镇上上学,之后就要分开一段时间,爷孙二人相依为命多年,难免都会有些不舍。启儿依偎在爷爷怀里,就像有说不完的话,直到二更天朝后,才在阵阵困意中睡去。
月亮,好大好圆的明月!犹如澡盆般大的圆月悬在空中,天上除了这大得离谱的明月没有一颗星星,却比任何繁星明月的夜空都要明亮的多。
启儿感觉天空压得好低,好像一抬手就能摸到那大月亮,可偏偏又是遥不可及!漆黑的夜空被这巨大的明月照得蓝萤萤一片,宁静而又清凉的夜色让启儿感到无比舒适!
这样的夜空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启儿他从没见过这般大的明月,也从没感受过这么让人舒适美好的夜晚!可启儿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啊!一口井?不,是井口,好大的井口!那大得吓人的圆月正好从井口完整的照入井里,皎洁的月光温柔地洒在启儿身上。哇!好美!启儿不由感叹。不对!启儿猛然一个机灵,他明白过来这是身在井里,才会从井口看到那天上的大圆月。
启儿还没来得及害怕,就感到身体忽然一沉,开始不停地朝下掉落,他张大嘴大声呼喊,可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启儿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清,就好像身在浓雾中,他听不见自己的大喊声,可却能听到从这“浓雾”里传来的“哐啷、哗楞楞”声,声音比较嘈杂,就像一堆铁链在地上拖着似的。
启儿不知道掉了多久,就好像落到了无尽的深渊,他停止了无声的大喊,眼前虽然一片朦胧,可是一抬头,那井口、那皎洁无比的大圆月,还是近在眼前,就好像不曾朝下掉落似的,可身体现在还在不停坠落。
这无尽的深渊啊……
启儿的感觉越来越虚幻,这种虚幻的感觉十分奇妙,身体明明还在不停下落,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坠落感,显得十分自然!四周那白茫茫的“浓雾”在慢慢消失,启儿眼前也渐渐清朗起来,就在他感觉要看到什么的时候,忽然感到脚下有一股力量传来,被什么东西猛地朝下扯了一下。
启儿不禁朝下看去,居然看到了一条铁链,有他手腕一半粗,一直朝下延伸,感觉就像这无尽深渊一样长到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