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算长公主开诚布公的将一切说出,也阻止不了定安侯府、甚至外面所有人的怀疑了。
话音落地,却没有像方才知道芳姨娘有孕时的满庭喜气,反而是落地无声的静寂,再联想到长公主的抗拒反应,方先生维持着鞠躬的姿势,慢慢的回过了味来,身体慢慢冒出冷汗,以为自己是知道了点什么不该知道的宫廷秘史。
而另一边,长公主的脸色也逐渐惨白,她此时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像筠姝说的,她可以确定孩子是长孙荣衔的,也真的只是想让孩子从被人知道的那天开始受到应得的重视与身份,这样在她看来才能让她的孩子与身为世子的长房分庭抗衡。
也是因此,她才刻意的隐瞒了下来,想要找一个恰当的时间与机会,在打压住世子一房之时,她就能把她的孩子亮出来。
明明事情一开始进行的还算顺利,但是现在却完全脱离了她的想法与掌控。
长公主颤抖着双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特别是当她感觉到,原本抱着她的长孙荣衔的手,慢慢的离开了她的腰间,长公主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神色不满的长孙荣衔,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种时候,筠姝也就跟着所有人一起沉默不语了,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替长公主引起全家人的注意。
然而这时,同样被确认有孕的芳姨娘是缓了过来了。
仗着自己有孕,芳姨娘拿着帕子捂住了有些异味的双唇,在丫鬟的伺候下拿着香茶漱了漱口,随后开口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呦呵,我就说,我们姝儿的小金口可不是白开的,看到我这有了胎气,又怎会看错公主的呢,果然,我们定安侯府今天当真是双喜临门啊。”
定安候此时已经气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说其他人如何做想,就是那李大夫与方先生的两种诊断,就能让他猜到些什么,更何况由长公主的抗拒动作引起的那些关于孩子父亲的猜测:“来人!给我拿朝服来,再去替夫人给宫里递块牌子!我们要进宫!”
长公主狠狠地抓住了身侧的裙摆,面上苍白却努力的强装着镇定:“指不定是这个人把错了,他并不是医生不是么,方才李大夫也看过了,指不定我也是吃错了东西,经不起芳姨娘刚才那股子味道……”
长公主在努力的做着最后的辩白,在其他人听来却是无比的苍白。
而且经过李大夫刚刚的事儿,定安候已经不再相信那些大夫了,更别说现在请个御医过来,指不定更是与长公主合谋过了的。
此时,定安候是无比后悔同意了当初庶子与公主的婚事,只叹他当时被猪油糊了心,以为能让家里更上一层楼,却只是娶回了个闹的家宅不安的人物。
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定安候只得冷冷的说道:“公主殿下勿要再多做言论,一切,等进宫后,由皇上定论!”
筠姝却明白,皇帝毕竟是长公主的亲兄长,更何况,此时关乎了皇家颜面,即便闹到了皇宫,他们家顶多是能捞点好处,想来定安候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筠姝却更知道,若是驳了皇家的面子,就算得了丁点好处,还是弊大于利的,她却还不想让皇帝对定安侯府起间隙……
因此,筠姝仿佛坐不住一般的一脚踢醒了她有些愣神的爹亲。
长公主那边,也被定安候的话击起了脾气,孕妇原本就容易情绪波动,在她身上更有体现。
“呵!去就去!本宫即便是有孕,也是你们长孙家的!我倒要看看!你们想拿当朝长公主如何!来人!我们走!”在这冷凝的饭厅,长公主气焰高涨,如同一只斗胜的公鸡般带着自己的人离去,但是事实如何,只怕也只有长公主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