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候不急不缓的将话狠狠地砸向长孙荣德与长孙荣衔。
筠姝听了也不免惊讶,她记得,上一世,跟着永定侯去了睦州府搞水利的,是长孙荣衔才对。
毕竟,永定侯可是长公主家的娘舅,也是长公主那边,为了给长孙荣衔提身份才将这一差事让了出来,算是专门为了提携长孙荣衔才存在的一件事情。
而且筠姝记得,这件事儿后,原本在朝中根本无官职也未曾考过科举官考的长孙荣衔,立刻就去了工部,做了水部司里的一个从五品的水部郎中,官职甚至比他爹苦读数年考中状元后的正六品都要高。
然而,现在这一切竟然轻而易举的因为定安候一句话,就安到了长孙荣德的身上。
筠姝觉得这事儿定不会如永定侯说的那么轻易。
起码,看看现在长公主与长孙荣衔的脸色,筠姝就确定,这事儿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给她爹爹拿去。
仿若对周遭其他人的表情没有看见一般,定安候继续说道:“安心做事,回来后,我与丞相、永定候等人会一齐保荐你去水部司。”
定安候的话,让筠姝更加确信了她的记忆。
许是上一世也发生过这些,但是因着长孙筠姝年幼,所以记不清了。
但是现在有她在,这事儿既然经了定安候之口,那她便就要将这份好事儿安放在他们一家人的身上。
而这时,也不出筠姝所料的,长公主第一个不干的拍案而起。
“定安候好生威风,我娘舅提的这事儿,本是给荣衔提的,现在经您一句话,反倒让我们吃了亏,就您的嫡子是儿子,我们其他人,都是外面捡来的吧,您可真真是打的好算盘!”
长公主的话,让定安候皱起了眉头,连带的除了她与长孙荣衔,桌上包括定安候的正房与各房姨娘子女都有些吃惊的看着长公主。
这些人里也包含了筠姝。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定安候的正房夫人长孙吴佳氏皱眉轻喝,定安候不方便训斥长公主,但是身为内宅的主母,长孙吴佳氏还是少了些顾忌的“他们爷们在说办差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得到咱们妇道人家插言了!”
“呵!这事儿明着偏向你的儿子,你自当这么说,但是本宫话放在这里,这事儿,别想让我们一房吃亏!大不了便吵到皇兄那去,替我们评一评理!”长公主说的有恃无恐,为了加大分量,更是将皇帝搬了出来,试图压住长孙吴佳氏的气焰。
却忘了,她始终是嫁出去的媳妇了。
公主的话,另一大家子人都震惊了。
连原本对长公主嫁入府中持了点认同意思的定安候,都皱眉看向了长公主。
身为定安侯府的主人,定安候自来说一不二惯了,偏偏这个儿媳妇是当朝长公主,骂不得,却也不能就这么纵着,这个家,毕竟不是由长公主说了算的。
筠姝对于公主的口不择言也相当的惊诧,这长公主难不成真的只有身份没有脑子吗?一个三嫁的公主,嫁给侯府庶子就算了,连公主府都被皇上收回了,难不成她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明晃晃的就是让她收敛,可惜,筠姝真没有在她身上看到收敛二字。
眼看气氛恶劣,筠姝又怎会不趁着此时,再加一把火呢?
看着她的二叔长孙荣衔悄悄的拉了拉长公主的衣袖,想来是看出来了一大家子对于长公主行事的态度,只可惜,长公主可不是那种见好就收的个性。
只见那长公主长臂一挥,将衣袖从长孙荣衔手中夺出,还恨铁不成钢的恶狠狠瞪了长孙荣衔一眼,一副势必要为他做主的模样。
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长公主身上,这边,筠姝努力做出害怕的情绪,但又显得有些担忧的‘仗着胆子’小声开口劝和:“二婶娘末气,小心你肚子里的小宝宝。”
明明是一句再小声不过的话,但是却让整个定安侯府的人炸了锅。
长公主有一瞬间的慌张,眼神颤抖了下,随即虚张声势的训斥着筠姝:“小孩子家家你乱说个什么!!”
只是那不自觉抚在小腹上的手,还是告知了所有人,有什么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