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缥缈真的是一个很美很美的人儿啊,一颦一蹙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她说,她随我走。
起初,我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还是个这样好看的女子,好似做什么都要收敛一点。可我发觉,舞缥缈也是个很随性的人呀,她本身有幻化的本事,也就不愁什么吃穿,就没有什么要求。
渐渐的,我就发现,她也许不是想与我一道,只是想有个人,不需要她一直伪装吧?当然,我也知道,她还惦记着为沈山南复活的事情呢。
出了香满楼,她便不再是什么花娘,打扮起来,也就轻素了些。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就那么披散下来,在阳光下好似墨贝,格外的水盈。头上簪了支珍珠钗,很是简单利落,珍珠却又大又圆,衬得她的肌肤晶莹剔透,好似一水儿的翠玉雕刻出来一般,配上水青的白衫,谪仙似的。修长淡描的娥眉,干净分明的双眼,还有那熟透的樱桃似的唇,美的不可方物。我说不出那样的感觉来,就好像那一晚,在中秋的明月之下,她手托香腮望月,月华落在她脸上一样,只觉得岁月静好,任何一事一物来了,都算是叨扰。
我们两人走走停停,如今说来,倒想是脱离了鹿白镇,反倒是云游了。
“你与那黑衣人是旧识吗?”
这个问题其实我一早就想问她了,只是那时候还在悲痛之中,就没问。可四五日过去了,要是再不问,我怕我自己得先憋死。
“算不上认识。”舞缥缈瞧了我一眼,便很自然地说道起来:“我出了山以后,便恰巧遇见他与一和尚在说话,瞧见我,便一眼瞧出我的身份,就上来与我说话。”
“一和尚?”我心下顿时一惊,莫非是天觉寺的人?“你可看清那和尚的面容?”
舞缥缈仔细回忆了一番,摇了摇头:“未曾,我见到那和尚时,他正背对着我,只能看见是个背影。不过说起来,他身上的衣着,倒是与沈府那些诵经的和尚看起来一样。”
“果然是天觉寺的和尚!”我捏紧了拳头。老和尚死的那日,我便觉得天觉寺有内鬼,否则以老和尚的修为,怎么可能连一场像样的争斗都没有,就被直接剜了心脏?“只是可惜,你未曾见到他的模样。”
舞缥缈好奇问我:“你与天觉寺有瓜葛?我见明觉那秃驴杀你之心不可小觑。”
“哈!”我冷笑一声,眼神锐利起来:“天觉寺是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如何不熟悉?但明觉这和尚却不是个好货色……不提也罢。黑衣人瞧出你身份之后呢?若如你所言,帝江可是许多修士都梦寐以求的坐骑啊!”
“说来也奇。”舞缥缈皱了皱眉,说道:“那和尚见我出现,立刻便散了身形。黑衣人与我搭讪,一口便唤我帝江,我以为要与斯好一场恶斗,却不想他直言说他有更好的坐骑,所以不需要拿我,叫我放心。”
“可这几次见他,并未见他有什么坐骑啊?”我暗自狐疑。
舞缥缈则继续道:“一来二去,便与他说了报仇之时,他便说他有一玄镜,可以看到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之后之事,你都知道了。”
之后,舞缥缈便在玄镜中看到了换上了沈山南衣裳的沈水北,将沈山南当做了复仇的对象,舞缥缈来到鹿白镇之后便在香满楼栖身,再设计与沈山南相识相恋。我自是都知道大概了。
“看来,你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对此有些失望。
黑衣人的信息我一概不了解,连真实面目都不曾见过,而他却对我好似十分熟稔,这叫我心中很是不安。
“不过我好像听那和尚唤他‘长乘’?”舞缥缈又说。(备注:长乘sheng,四声)
“长乘?”我念着这两个字,在我的脑海里,却从未听闻过。“长乘……”
舞缥缈见我念叨着,便笑着说:“中秋之夜我看你们二人谈话,想必之后还有许多机会见面,自然会有机会弄清真相的。”
“恩。”我知道舞缥缈说得是对的,这种事,激进也激进不得。
“那我们接下去去哪儿?”她问我。
我向四处望去。
我们现在还在那天降落的山脚不远,平时也就是在附近的几个村子里转悠了一下,并没有走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