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王城外面的那条大街时,疏禾从包裹里翻出一条面纱,围上面纱,把脸部遮住。
即使回到自己的故国,她还是没有勇气以真面目示人。带着丝巾方便她在城内走动,她很害怕有人认出她来,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疏禾在城内找到一家当铺,当掉自己的手镯,买了一套衣裳换上,那是她喜欢的男装,一贯的大气简洁作风。扯掉面纱,她小心翼翼的穿梭在人流中间,看看阔别多年的地方。
她曾经在这条街上做过多少好事、耍过多少小把戏,她能完完全全的记起来,包括她给买马的使者下药,导致两国交战的事。想到最后她恨自己,恨到想抽死自己,但是她现在还不能惩罚自己,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人群一阵嘈杂,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清脆入耳,听那马蹄声,就知道是上等的绝品好马。疏禾顺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人高马大的赤达奴从大街那头向这边奔来。
就这一刻,心中仇恨的火雷全部被点燃,她想若是不能保全性命,拼他个鱼死网破也无悔,总比活着受内心的煎熬要好。
她瞄准赤达奴要去的方向,悄声尾随,可两只脚比不得四踢开奔的壮马。疏禾知道不远的地方有处马庄,那里有上好的良品马,迅速前往那里。
挑中一匹精状的良马,把自己随身的一枚玉扣作为抵押留下,她想若是能活着,一定会回来归还钱的。顾不得卖马人的暴跳如雷,她早已奔出数里。
北宛王洋洋得意的接见大原的信使,一副不待见使臣的模样,想着肯定是大原前来求和的,他得拿出架子,给大原人一个下马威。
那信使因为太焦急,懒得跟赤伦哈尔计较,否则早大开杀戒了。但是皇上说了,情况危急,不容有失,他忍住,再三解释此信非同寻常,务必请大王即使看信,误了大事后果不堪设想。
赤伦哈尔摆足了架子,慢条斯理的打开信,一看内容,震惊不已,许久都没缓过气来。
赤伦哈尔问蒙面信使:“此信是真的,那副将真的是?”
蒙面信使说:“千真万确,这么重要的机密事情,皇帝陛下不查清楚是不会传信与大王的。”
北宛王想想也是,此事如此机密,应该不会造假,还有他派去监视赤达奴的侍卫说过,赤达奴怀疑过那个副将的身份,只是一直未取得关键证据。
现在证据确凿,他怎么能容忍旧王之子还活着这个事实,怎么能容忍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所以,他要处死这个对他王位有威胁的人,他要灭了所有欺骗他的人。
信上说,两国停止交战,处理好各自的内务再说。但是他不会公开,一旦公开他借来的大部分援兵就会立即回国,那时处理内务就没这么方便了,他权衡利弊一番,决定借由外力除内患。
他这手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怕是不能如他所愿。
大食的王早已接到一封信,信上说北宛王借外力除内患,这行为实在卑鄙的很,大食王立即书信一封与他的大将古引口将军,诏唤他搬兵回国,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贺伦达部落的大王子接到小弟的信,也知道该如何应对,一切都在潜伏,等待黎明时分的到来。
关暮远收到云暮的信时,悲欢各一半,这个孩子自己作的决定,外人终究是不好说什么。信上说让他于何时何地发动进攻,牵至住北宛的兵力,不需要发动真正的战争;但是他知道,不管真打还是假打,伤亡肯定是有的,还有若是贺真的计划出现漏洞该如何补救呢?
一系列的问题呈现出来,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冒险。又必须冒险,为了云暮,为了补救,为了赎罪,他都必须这样做。
与此同时,关暮远接到大原皇帝的亲笔密信,让他务必抓住时机,一举歼灭北宛,若是不歼灭北宛,论罪处决。
当两封信都到达他手里的时候,关暮远有一种浓厚的很不好预感,心想不可能这么巧,大原皇帝的信来得太及时了,这时间上总是让关暮远觉得不安。
璟玉也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只是一时还找不出问题出现在哪里。
自云暮跟璟玉说了他的计划后,璟玉一直都是不安的,中间夹杂了太多的事情,这个局越来越大,他发现不仅自己越来越没把握,而且将军也为此事忧心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