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匆匆接近寒室,火急火燎的要打探情况却一下被一白衣男子扶住。
“魏婴。”白衣男子与蓝曦臣容貌九分相似,只瞳眸与气质不同,当下盯着黑衣男子的神情温柔,一时间竟只剩浅如琥珀的瞳眸与蓝曦臣有区别。
“蓝湛,你也来看大哥的情况?”瞧着蓝忘机给自己整理衣衫的模样,魏无羡挑起眼睛笑了起来任由他动作,方才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只匆忙从床上胡乱穿衣出来,毕竟云深不知处过亥时可是向来安静的,以他的听觉能感知到外面的动静有不正常的风雷之声,仿佛还被禁制克制住了。
蓝忘机在门外叩门轻唤了几句“兄长”不得回应,两人都感受到寒室严密的禁制,从外面已能看到庭院凌乱的样子,蓝忘机脸上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蓝启仁外出办事,闭关了三年的蓝曦臣作为家主不得已出关在蓝氏清谈会露面主持,送客完毕收拾残局回到寒室。蓝忘机今日过卯时正在巡夜便听到寒室出了这样危险的动静,心顿时下提了起来,这世上叫他在意的人不多,除了魏婴,便是兄长与叔父了。
“魏婴,你在外面等我。”眼下发生了何事不知,又事关兄长,蓝忘机不得不慎重,嘱咐道:“若有弟子夜巡至此且先遣走。”
魏无羡难得郑重的点头,家主情况未知,不能引起蓝氏弟子门生的动乱。
蓝忘机运起灵力解开从寒室里面精心设下的禁制,进入寒室门庭,对眼前的景象错愕不已:
空气中残存了风雷的威势,庭内草木皆化作焦土,点点滴滴红色的血迹溅在上面,护灵阵被打的支离破碎,地上躺着两人,他的兄长受伤颇重,褪了外袍,衣衫上全是殷红的血迹,脸色惨白双目紧闭。
蓝忘机当时心下揪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兄长如此狼狈的模样,蓝曦臣修为本就极高,便是当年射日之征、不夜天之战包括观音庙,也从未见他兄长如此伤重。
顾不得家规禁止疾行,他跑到蓝曦臣身边蹲下检查灵脉,难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震惊和茫然——
蓝曦臣丹田似是被灼伤了,经脉也断了少许,灵力枯竭,就连修为也损了不少。
他臂弯里依着一女子,头发散乱在脸上看不清容貌,全身裹着蓝曦臣的外袍只有足处露出的一枚银铃铛外未有寸缕肌肤暴露。
这是…这是寒室那只白兔腿上的铃铛,银铃有清新凝神之效是蓝曦臣少年所得,他自然认得。
见是成了人形的白兔,蓝忘机想起曾经听蓝启仁说过灵长化形之事,震惊之余随即明白了雷声何来。
蓝曦臣伤重至此必是要请医师与长老的,但众人皆知云深不知处男女修分开,未成家的家主寒室深夜现女子,为人知晓怎么都会损了蓝曦臣的名誉。
且家主重伤的消息若传出去定会引起一些混乱,蓝忘机当即加强了寒室的禁制不让人靠近,请来了一位信得过的嫡系姑祖带走了白兔化形的女子分开照料,蓝曦臣的伤重不可耽搁,他只得连夜唤起蓝氏长老与医师来救治蓝曦臣。
如此安排妥当后与怎么说都不回去就寝非要陪他的魏无羡守在寒室。
“宗主受伤颇重,伤及丹田经脉,灵力可调息恢复,只是宗主修为似是倒退了不少。我已给宗主喂下了修复丹田的丹药,灼伤需以霜降草入药,丹田聚灵气,丹田有损则灵力外泄,不易修复啊。”年长的医师仔细检查了蓝曦臣的伤势,摇了摇头面色沉重,不过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面色都如他,连平日惯嬉皮笑脸的魏无羡此刻也随蓝忘机一样担忧尽显。
“好在清谈会已结束,各世家皆离去,曦臣近来闭关,外人难知晓蓝氏变故,现下稳住曦臣伤势为重,忘机你需加强蓝氏戒备,切勿走漏了消息。”一位在蓝氏颇有地位的长老嘱咐道。
待得天明时分,蓝曦臣的伤势堪堪稳住,寒室里的人散去。
为防止弟子察觉异样寒室周围的禁制尽数被撤离,寒室乃家主居所平时本无人敢至此打扰,更兼蓝曦臣闭关三年,除蓝忘机常与他谈话,偶尔蓝启仁前来探视,更是人迹罕至,如此严密的禁制一直留着反引人注意。
“蓝湛,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早被抬走的女子是谁了吧?”一入静室,魏无羡便迫不及待问,蓝忘机先请姑祖母带走了那女子才请人来治伤,是以那寒室那女子的存在只有他与蓝忘机,还有那名姑祖母三人知晓。魏无羡知事态严重,待蓝曦臣伤情稳定回到静室,才憋不住问蓝忘机。
蓝忘机自晚上起眉头就一直紧锁,提起那女子,神色有些冷然,蓝曦臣伤成这样明显是为灵长化形天劫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