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老三对黎夭说道:“小夭夭,你拜我为师吧!”黎夭愣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啥?”
被黎夭这一问,铜老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扭扭捏捏地说了一大堆:“俺呢,那个现在还没有传人,想着俺们两个这么投缘,要不你就做俺徒弟如何?放心吧,俺以后肯定对你好,绝对没人敢欺负你。俺这里有一门捶天捶地无敌大铜锤的功夫,须得天神神力的人才能传习,你现在虽然力气还小了点,但年龄也小,只要跟着俺好好修炼几年,肯定能学会的。还有啊,俺精通所有酿酒之法,以后俺们师徒一起酿酒喝酒,你说好不好?”
黎夭越听越是恐慌:大铜锤?酿酒?想象着自己扛着大铜锤酿酒的样子,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但见铜老三语出真诚,却不好直接拒绝他,只好又拿那句话来搪塞:“可是我已经有师父了。”说完还装出纠结难为的样子。
“你不是说你那师傅找不着了嘛,你拜俺为师,想来他也不会怪罪的。他若敢怪罪你,俺便拿大铜锤锤他。对了,老五不是说过什么圣人没有什么师父嘛。”铜老三话音刚落,锡五就在旁抢白了一句:“那叫圣人无常师。意思是圣人不拘泥于拜一个师父,而是博采众家之长。”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你那师傅也没教过你一天真本事,你也没必要一心想着找他。等俺当了你师父,肯定会把所有本事毫无保留的传给你,让你和俺一样厉害。”铜老三为了收徒,算是把自己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了出来。黎夭心里却想着:“俺就是怕以后成为你一个样啊!”说话时竟不知不觉的用上了铜老三说话的口气:“俺师父虽然没尽到做师父的责任,但俺却不能对不起他。俺娘教过俺做人要从一而终。”
锡五在旁听得直发憷,想告诉她“从一而终”是女人在丈夫死了后不能再嫁的意思,但想着铜老三连“没过门的师父”都能说出口,又见这两个活宝说的话已自成一派,也就没必要去打搅他们的对话了,自己识趣地走到一边去,不再理会。
铜老三不停劝说,黎夭不停拒绝,小眼瞪大眼就这么僵持着。锡五远远看着,叹了口气道:“正常情况都是拜师的人再三哀求,收徒的人拿捏做派一番,最后再勉为其难收下弟子。怎么到了他们两个身上就全反了?”
黎夭见铜老三始终不肯放弃,只好使出了拖延计:“三叔,拜师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半点草率不得。等咱们到了逍遥岛,再择个良辰吉日行拜师礼可好?”铜老三闻言一乐,朗声笑道:“还是小夭夭想得周到,就依你说的。俺们喝酒去!”心情好了,自然要开怀畅饮,一老一小闹腾腾的抱着几坛酒便去了船尾。
金一睡眼惺忪的从船舱里走出来,见锡五一个人站在船头,便问道:“快到北海边界了吗?”锡五瞧了一眼天色说道:“午时应该能到。”
“那就还早着,我再睡一会儿。”说完便挪步到躺椅边又睡下了。
黎夭正与铜老三在船尾猜拳斗酒闹得欢,忽然感觉飞舟开始下降了,探出头去看,果然是离海面越来越近了,不由得欢呼起来:“终于到了吗?在这小船上憋着都快闷死了。”铜老三笑呵呵的说道:“还早着呢,现在才刚到北海的边界,前面有罡风迷阵,俺们必须得在海面上行船了。”
“北海的边界,岂不是到了世界的尽头?那你们住的逍遥岛又在哪里?”黎夭问道。铜老三不知该如何回到,便拉着她来到船头,指着前方十余里外一道灰蒙蒙的雾墙:“看,这就是北海的边界,穿过去,后面就是北冥,逍遥岛就在那里边。”
黎夭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道雾墙贯通天地,横梗东西,像是把整个北海都围了起来。再细看那雾墙,只见其中风雷阵阵,暗云涌动,说不出的凶险。锡五说道:“这道雾墙内遍布罡风,硬闯只有死路一条。唯有依着水面进入此处的迷阵,寻准方位,从开门进,从生门出。而这迷阵极为庞大复杂,大阵里面套着无数小阵,又随时随刻都在变幻,唯有依靠阵道大师的随机应对才能顺利通过。”说完便唤醒金老大,“大哥,该你出场了。”
金老大双手努力撑起肥胖的身子,走到船头,望着前方,终于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扫平时的慵懒,变得雷厉风行起来:“老三你来掌舵,听我号令;老五驭舟,快慢随我指挥;老二用神识留意四周,若有急变立刻告知我。”兄弟们齐声“得令”,便各归各位,严阵以待。虽然他们出入这迷阵已不下十数次,但仍不敢有半点马虎,稍有不慎就会落个舟毁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