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三五口就扒了个干干净净,压压惊儿。不是饿,而是刺激。
苍天啊,大地啊,太有逼格了吧。他一贯主张众生平等,率性而为。对于魏王而言,自由最大。不愿意卑躬屈膝,连工作中的简单应酬,他都颇为不屑。
而现在华丽一转身,居然连吃饭都要有人伺候,这感觉简直无法形容。况且前两日,他还孤身躺在乱葬岗上。
魏王对这个世界的第一认知,这是一个极度注重尊卑礼数的世界!
他非常震撼,但一想到美妇人去告知族老,立即回到床上躺倒。在不明所以前,沉默是金。
刚上床,院子就挤进来许多人。不停地有人踮起脚打望,并交头低语着,却无任何人再进入到屋子来。
又过了一会儿,人群向两边涌动,空出一个通道来,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大步走到门前。轻扣了三下门,不等魏王回应,便推门而入。唯有刚才那个美妇人,跟着老者走了进来。
魏王见状挣扎着要坐起,老者急忙上前硬生生给按了回去,并盖紧了被子。美妇人搬过来一个木榻,然后就垂首站在一旁。
老者并不落座,只顾看着他,激动得脸上皱纹直颤,笑容中泪花闪现。过了老半天,老者擦了擦眼角,跪坐在了木塌上。
魏王很感动,真挚情感是骗不了人的。虽然不认识老者,但有一种想叫爷爷的感觉。
“小八,未敢想还活着,七天七夜啊!”老者长叹道。
一听到小八,魏王脸一下子黑了,之前的感动荡然无存,内心狂怒。
他心想,你个糟老头子,叫他孙子都行。魏王孙好歹是个人物,能不能别叫小八。
“侄孙儿,真是天佑之人啊,日后必定一飞冲天,光耀门庭!”
老者似乎察觉到魏王的不满,有点儿吹捧,定高调。
晕乎乎,无缝衔接,究竟是哪个名导演拍的剧?魏王黑着的脸充满了问号,怀疑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他没有心思再去看老者,头脑不停地风暴。
“家主!家主,吾负了汝啊,我这把老骨头死不足惜啊!”
老者说完直接跪了起来,痛哭流涕。美妇人站在边上也跟着抽泣起来。
魏王直接蒙圈,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忍心看着老人家痛哭,索性他闭上了双眼。
老者边哭边自责,魏王不知道剧情,担心尬演,就不再睁眼。
老者见魏王始终闭着眼睛,最后叹了口气,悲声说道:“家主请安心休养,待康复后,再作定夺吧!”
说完老者恭施一礼,缓步走岀了房间。美妇人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擦着眼泪跟了岀去,随手关上了屋门。
院子里顿时乱哄哄,在几声老者呵斥后变得清静。魏王脑子乱麻一般,完全没有头绪。于是他倒头就睡,什么也不去想。
傍晚时分,美妇人又来送餐,是一大碗鸡汤面。全程无交流,他默默地吃,她默默地收拾。倒也默契,仿佛向来如此。
夜里魏王睡不着,把白天的场景过了一遍。貌似语言略通,衣着风格像是古代,肤色容貌和自己也是一种类型。
他腾地坐起来,难道说穿越回了古代,进而又摇头否定。这不科学!
一连三天,日子一晃而过。喜欢独处的魏王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光。在这个新世界,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他必须小心谨慎才行。
表面上魏王很平静,除了吃饭睡觉,也就在院子里踱步。顺便拔除一些杂草,整理一下那几株叫不上名字的花。
他内心却一直在想着狗精,家主,救回来时众人的喜悦激动,以及族老的痛哭认罚。实在是莫名其妙,剪不断,理还乱,哪跟哪都不挨边。
归族第七日,有人来访。
魏王端坐在木床上,一个青年进屋后作揖一拜,就站立下首方。在他严肃又平静的注视下,显得有些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