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以后,聂古捺派出探查苏尼史部的人终于回来了。来回两百多里的路程,侍卫片刻都没敢耽误。
“情况怎么样?”
聂古捺急急的问道。
“苏尼史千户,战死了。”
侍卫顿了一下,低声禀报道。
“不仅是苏尼史千户,留守的四百多人全都死了。帐篷,粮食也都被烧了个干净。”
“嗡”的一声,朱邪那义就觉得脑袋一晕。之前聂古捺估计的情况一点儿也没错。
等侍卫下去休息后。聂古捺才开口说到:“那处营地并没有被魏国占据,我们的后路就还是通的,我们还能从那儿退回去。”
“那条路真的是安全的吗?”
朱邪那义幽幽的说道。
此时,魏营内,沈敖居中坐在帅案后,听着手下禀报着各方情况,然后轻哼了一声,不屑的道:“看来咱们下手重了些。把这些突厥人都吓住了。百十来人在他们营地周围挑衅,居然都不敢派兵出来。”
“确实如此啊。。尤其是早上那一把大火,烧的突厥狗是哭爹喊娘的,一个活着的也没有。”
帐下一名校尉附和道。
其他几名校尉也面露笑容,显得很轻松。
沈敖嗤笑了一声,下令道:“明日三更做饭,五更出发。直抵突厥营地。”
几名校尉毫无惧色,一脸的兴奋,全都抱拳躬身齐声称是。
然后有人问道:“将军,是要和突厥人决一死战了吗?”
沈敖并无不悦之色,只是淡淡道:“不该问的别问。”
那名校尉诚惶诚恐的行礼。
“标下失礼了。”
“无妨,去吧。”
这群校尉们这才答应一声,退出帅帐。
第二天,朱邪那义一早就被隆隆的战鼓声惊醒了。
“出了什么事?”
身边的侍卫急匆匆的冲进大帐回禀道:“千夫长,是魏军在营前列阵。”
“快去把聂古捺和火拨朝摩两位千夫长找来。”
不等侍卫下去,聂古捺和火拨朝摩一起走进朱邪那义的营帐,带来了更准确的情报。
“朱邪那义,魏军在营前列阵,大概不到两千来人。”
“终于来了。这几日的仗打的憋屈死了,终于能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了。”
朱邪那义摩拳擦掌,从支撑帐篷的柱子上,把战刀拔出来。向前一挥,吼道:“全军列阵。”
也不怪朱邪那义如此。自从和沈敖对上以后,就从来都没有舒心过。
当初为了抢到更多的粮食牲畜,他分兵而下。以百户为单位,分成了几十个小队出外抢掠各处的村寨。不想沈敖也把兵力分散使用。双方最大交战规模不过几百人,可是因为魏军每队人数要比突厥的多,导致受损较大的还是他们。
然后阿鲁多和苏尼史中计,稀里糊涂的被魏军消灭,根本就没打什么像样的仗。
现在沈敖终于给了这么个机会,朱邪那义都有些感动了。
也不知道是这队突厥人的军事素质还算不错,还是这些日子太过憋屈。竟然没用一刻钟的时间就列好了阵型。
朱邪那义意气风发的一挥手臂,
“开营门,迎战!”
突厥士兵吼叫着以做回应。
只不过还没打开营门呢,对面的隆隆的战鼓声就听不到了,魏军也不见了踪影。
这么说也不对,还是能看见他们骑马远奔的身影的。至于那些锣鼓旌旗,扔的满地都是。
“追,给我追。追上他们杀了他们。”
朱邪那义被气的眼中冒火。
“等等。都站住!”
眼见着有手脚快的都跑起来了,聂古捺赶紧叫停。
“朱邪那义,小心这是汉人的计谋。故意引我等上当。”
“嘿呀!”
朱邪那义惋惜的一拳重重砸在马鞍上,引得战马希律律不满的爆叫,却也认同聂古捺所言有理。
“都回营,生火做饭。”
说完,朱邪那义气急败坏的就往回走,聂古和火拨朝摩也都跟了上去。
三人刚回到大帐,隆隆的鼓声又响了起来。
“报,千夫长。魏军又回来了。”
朱邪那义腾就站起来了,聂古捺刚准备全说几句,朱邪那义又一屁股坐下来了。
“下去吧。不要去管他们。就让他们敲去。”
聂古捺暗暗松了口气。
好在大魏士卒并没有多待,一个时辰之后就走了个干净。
一直过了中午,魏军再没任何动静。派出的斥候也回报,周围二十里并无魏军的踪迹。
“来人,拔营起寨,后退三十里。”
趁着大魏没有任何动作,周围也还算安全,朱邪那义下令道。
对于朱邪那义的这个决定。聂古捺和火拨朝摩觉得是是无比正确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隆隆的鼓声再次传来。
朱邪那义躺在被窝里一阵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