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块钱押了上去。
刘大强渐渐涨红了脸,他示意同伙弃牌。
轮到下家下注时,他冲着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干瘦的男人抬抬手,男人小跑着过来,到了下家面前点头哈腰地问:“要放点儿水?”
下家点头,“能放多少?”
放水的伸出五个手指头,“五万,砍十,一捏。”这是放水的行话,砍十就是砍去百分之十的砍头息,一捏是七天的意思。
“可以。”下家接过放水的四万五,拿出两万扔了上去。
刘大强眯了一下眼睛,从包里也拿出两万扔上,“开牌!”
下家很淡然的把牌翻开,“豹子七。”
刘大强两眼像冒了火,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妈的!”也没亮牌,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下家拿出五万给了放水的。这些人吃人不吐骨头,眨眼之间,就挣了五千块钱。
接下来的几圈,我又凭运气赢了两局,已经有了四千块钱,赔车的钱足够。
刘大强的运气似乎差到了极点,只要有玩家攥紧了牌,一直输。假洗也没用,牌又是新的,他的手法根本藏不了新牌,太滑。
越输下注越大,中途还有人给他送了一次钱。
看着他的赌虫冲脑,我再次给他烧了把油。
轮到我发牌,在我洗牌时藏了三张J,假装没洗好,牌散了一地,我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
从地上捡牌时,我弹出了三张J,以极快的速度把原来的记号抹去,换上了新的记号。
发牌时,我把三张J发给了下家,发牌时把记号对准了刘大强。
记号已经被我改了,刘大强看到的记号显示的是A同花。
下家拿起牌一看,这一次他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就凭这一点儿,我敢肯定,下家跟我一样,是个老千。
刘大强拿到牌后,激动地都快跳起来了,肩膀微微在动,他的腿因为兴奋抖得很厉害,以为下家是同花,能把刚才输掉的钱捞回一些。
他不知道,这是他跳进深渊的第一步,再一次,他和同伙使了个眼色。
我直接弃牌。
刘大强没有碰牌,知道自己又是一把同花顺,“一百。”
下家跟牌。
几圈过后,涨到一千。
刘大强以为这次必赢,拼命下注,同伙也一直跟着扛牌。很快三个人几乎把所有钱都押上,同伙选择弃牌。
下家看着手里的钱没有多少,数了数说:“差十块行不行,开你牌?”
刘大强不以为然道:“差一百也没事。”他把牌翻开,还故意露出惊讶地表情,“靠,又是顺金!”话音刚落,他就想把钱搂到自己前面。
下家按住刘大强的手道:“同花顺很大吗?不好意思,大你一点儿,我豹子!”
刘大强瞪大眼睛看着下家的豹子,“怎么可能……”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紧紧地攥起拳头重重捶打着桌面,“咚咚”直响。
吧台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喊了一句:“大强,你他妈的要疯?玩儿起吗?”
刘大强喘着粗气,没说话。
开棋牌室的很多,但敢让人下这么大注的却没几家。
要是遇是抓赌的,棋牌室肯定被封,就算抽水再多,一般人也不会做一锤子买卖。
就在这时,刘大强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到号码时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妈……哦,准备好了……对,六十万……明天……没有没有,明天我朋友要过来……行,我先让他住宾馆。”
很明显,这是我亲爱的姑姑打来的,在跟刘大强在钱。
看刘大强的表情他应该是把准备好的钱输在了牌局上,我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到现在他已经差不多输了十五万,如果同伙的赌资也是他出的,那么六十万已经输掉一半。
两千年的三十万是一笔巨款!
放下电话,刘大强紧紧攥着手机,似乎做着什么心理斗争。
我知道,他的赌欲一定会战胜他的理智,果然,他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低吼:“安子,把剩下的钱给我拿过来,我现在就用!”
看来下家早有准备。
小小棋牌室里能赌到这份上情况并不多见。
牌局继续。
此时的赌桌上开始蔓延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就像一只气球,很可能因为小小的刺激而发生爆炸。
我打算找个机会下局。
但我不甘心,我要亲眼看着刘大强万劫不复。
女人有些待不住了,她活动的频率越来越高,来来回回的看其他玩家的牌。
此时刘大强已经被愤怒和欲望冲昏头脑,他虽然知道牌的记号变了,但从头到尾下家连牌都没碰过,他肯定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你抓我摸的。
碰到记号并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