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汉堡店的时候,云雀恭弥步伐如风,好像觉得稍慢些就会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被冷待的黑发女生倒是习以为常,根本没想着跟上他,而是支使着山崎一会儿拿降温的小风扇给她乘凉,一会儿又骂他把遮阳伞举那么高是不是想晒死自己,但又不许他气息靠近。
所谓男朋友,在富江眼中也不过是使用起来更肆无忌惮的仆人罢了。
不少路人被她那副“大小姐驾到、通通滚开”的气势所慑,但看到她的脸蛋之后,又会莫名其妙生出“她长这么漂亮,脾气差点也是理所当然”的心思,甚至开始嫉.妒能给她撑伞遮阳的人。
等富江悠哉抵达他这次收保护费的地方,云雀恭弥靠在阴影处冷淡地看着她,“走这么慢,我看你留着这双腿确实也没用。”
“老惦记我的腿做什么?”
黑发女生状似探究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有那种人体收藏的爱好吧?想要我的腿当收藏品啊?那你眼光还不错嘛。”
“……”
他冷笑一声,懒得理她这幅一思考就引人发笑的离谱模样,只扬了扬下巴,“干活。”
富江反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跟屁虫,装模作样地拒绝:“这样不好吧?上次用那种办法是因为我那时候单身,这次不合适,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鹿岛富江。”
阴影里的那双灰蓝色眼睛里浮出锐意的光,薄唇的少年连情意也稀少,此时杀意略显,毫不客气地出声,“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狗脾气。
富江看着他这幅不经逗的样子,瞟了眼前面的破旧大楼,因日光里浮动的灰尘露出嫌恶神情,却还是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
她将一个装满钱的破旧盒子丢向云雀恭弥。
男生抬手接住,发现里面装的保护费数目比他定的更多,虽然没有架打,但也算是不错的意外收获。
而富江身后还追出来好几个社会混混,各个朝着她献殷勤,“下次我们也会准时交保护费的,富江,你什么时候来?”
“下次还是你收吗?”
“你累不累,想不想休息一下,跑腿的活我们替你做了就行,屋里有冰镇西瓜,尝一尝吧?”
其中一人甚至朝着她的方向伸出了手。
但没碰到她,只是无意间将她那件白色上衣后腰的蝴蝶结绸带给拉开了,
长长的飘带被拽住一侧,令女生不悦地回头去看,“我允许你碰我了吗?”
两根绸带如蝶翼落下,露出她比珍珠还白的后腰肌肤。
富江觉得烦,冲他们翻了个白眼,回头发现云雀恭弥没了踪影,只剩下山崎还在等她,遂指着男生对他们道,“我有男朋友了,要不要留下,还得看他的意思,你们劝我没用,劝劝他好了。”
“什么?”
本来还笑脸相迎的混混们听见“男朋友”这身份,顿时面目扭曲。
他们朝着山崎而去,在他震惊的目光里,富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破旧的街区,那两根飘带就像帮助她迫不及待离开的白色翅膀。
……
夏日艳阳晒得人好像要融化。
富江追了云雀没几步就被热烦了,赖在阴凉的地方心想,有本事他就回来宰了她,反正这脏活累活她是不想干了——
但她没等到折返的风纪委员长,找过来的只有不知怎么逃跑成功的山崎。
高大的男生重新给她撑好了伞,盯着她身侧的雪白绸带,声音低低地说,“我帮你重新系好。”
“滚开。”
美丽少女却始终对他没有好脸色,只有骂他的时候,才用正眼瞧他,“你有什么资格触碰我?”
他没有资格。
那个风纪委员长会有吗?
山崎如此想着,明明置身于伞外艳阳里,眼睛里的郁色却胜隆冬寒冰。
这一次,他违逆了富江的命令,仍固执地执起地上那两根雪白绸带。
从在警局门口碰见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两根绸带不该系在富江的腰上,因为它们明明和她那脆弱的、纤细的脖颈更相配。
不多时,原地只剩下一把孤零零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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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恭弥连续收完三处保护费,发现身后都没有那只小怪物的身影。
发觉带上对方享受的益处远远不及弊端,黑发少年沉吟片刻,决定通知她一声,以后取消她参加保护费活动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