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房的防盗门生满了锈迹,地面布满了薄灰,脆弱的门栓也好像一撞就能破碎,也亏得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密码锁。
安然转过身,快速掐掉了安沐怀中的直播设备,几十万的在线的直播间只一瞬间黑了屏。
又猛地退后了步,长腿骤然发力,脚面与防盗门的接触面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砰”。
灰尘齐刷刷的往下掉,看起来像是没人住一样,腐败,破烂。
也震的她腿有些发麻,但问题不大,就是不锈钢她都能给踹碎。
安泽忆奇怪的看了眼安然,见其又想再次发力,伸手就揽了下来。
他挑挑眉,带着一丝揶揄,好笑的把安然往身后一推,正巧和安沐站在一起。
安泽忆语气上扬,略带责备,似在埋怨安然不同他商量。
“哎,你这是干嘛,鲁莽行事,蠢死了,这锁盒是外装锁盒,小安防,让开,让哥来。”
动作麻利的从袖口夹层中扯出了片磁条,又匆匆翻看了两眼锁头,飞快的上下忙活,还不忘继续说教。
“不就是开个门?至于让你踹门吗?这么简单的事情,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这样做,伤的是谁?蠢死了。”
“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就这么点事,几秒钟的功夫。”
安然更不自在了,神情恍惚,眼中闪过诧色,心也酸酸的。
从没有人告诉过她,做事情还需要和人商量?
不过也没有人会同她商量。
一意孤行,为达目的誓不罢休,才是她的正道。
而且,安泽忆…这是不是在护着她?
身旁的安沐踮踮脚,尽职尽责的拿着手中的直播摄像,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圆滚滚的眸子微弯。
【哟哟哟,关心就关心吗!心疼就心疼吗!】
【说话说的这么没水准,不愧是你啊,死鸭子嘴硬。】
【嘿嘿嘿嘿嘿~看来五哥哥也开始心疼我姐了,不错不错~】
安泽忆手指一僵,但很快开了门,发出“吱吖吱吖”老旧的声响。
但他没急着进去,反而手指微蜷,一下子敲在了安沐的头顶。
安沐立刻委屈起来,双手去推拒安泽忆的胳膊,还不忘控诉。
“呜…哥!你打我!太过分了…”
“让你瞎说,让你瞎说。”
安然轻咳了声,不想再听,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
只是步伐都带着几分僵硬。
空荡荡的房间中没有一点动静,好像真的无人一样,但那股子血腥气更重了。
“李招娣?你在吗?”
安然紧着身子,手轻掩上腰间,像一把随时能做出反应的利剑。
安沐这厢和安泽忆吵完,也一同进了房间,两人蹑手蹑脚的跟在安然身后,
“李招娣?”
可还是没人应答。
“这什…什么味道啊?”
安沐心跳飞快,深嗅着莫名其妙的味道,不自觉就握紧手中的直播设备,肉眼可见的紧张。
安泽忆也跟着嗅了嗅,一头雾水。
“没有啊。”
周遭的温度低了不少,风从没关的窗户吹进来,毫不掩饰内里的阴冷刺骨。
安然抿直了唇,深深看了眼安沐,意味不明,轻声说。
“有的。”
随后,她迈开了步子,直接走到了味道最浓的地方。
二话不说推开了卫生间的木门。
门开了。
暗淡的音乐盒放在窗边,慢悠悠的转着,大抵是过了很长时间,没有了电,发不出声响。
跳舞的小人心脏是一个灯泡,还暂时能放出暗淡的灯光,接触不良般一下下闪烁,水龙头闪着光滴着水滴,落入红色的桶中。
而那个少女,无力的依靠在墙边,左手手面倒扣,放在下水道口处。
像是给自己放血,那些发烫的液体,会顺着下水道口流走。
身形消瘦的过分,唇瓣毫无血色,单薄的像是一张白色的纸,风一吹便会随之消散。
没有太过分猩红的血渍,但右手边垂落的匕首证明了这间屋子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