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陆金贵淡定地回到了家。
当然,一个下午没见到陆金贵的人影,何翠娥必然要逮着他狂骂一通。
但陆金贵却把她当成了空气,压根不作任何回应。嗓门已经发疼的何翠娥,还是不肯闭嘴消停,继续唠唠叨叨个不停。
何翠娥越是这般胡搅蛮缠,陆金贵就越是不搭理她,甚至还捂住了耳朵。
陆大有也从陆宝珠的口中,知道了陆金贵和何翠娥争吵的缘故。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既没有帮儿子,也没有帮儿媳妇,只准备当个和稀泥的和事佬。
“你们两个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能冷静点吗?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关上房门好好沟通就行了,犯得着这样吗?”
真是的,儿女都是大人了,两个当爹娘的还如此不省心!
而陆大有这么吱一声,何翠娥便仿佛找到了靠山一样,对着他大倒苦水。
“爹,你不知道,我不过买了支二十文钱的珠花,便被他骂得猪狗不如。我好几年没买新珠花了,就这么一次,他便各种挖苦我。”
“一会儿嫌弃我丑,一会儿嫌弃我脾气坏。就连晚上睡觉时,他也一直背着我,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你评评理,有他这样为人丈夫的吗?”
“我承认,我是有一点小毛病,但再怎么样,我也给他生下了一儿一女。就算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呀,他凭什么嫌弃我?”
听何翠娥这么一说,为了维护家庭的和谐,陆大有当然得象征性地对陆金贵说教一番。
“金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元宝他娘再怎么不好,你也不能嫌弃她,你现在就给她赔个礼道个歉吧?”
闻言,何翠娥终于笑了。有陆大有撑腰,她感觉火气小了一些,不像先前那么狂躁。
可这会儿,陆金贵的心里只有脸蛋白白、腰肢细细的俊才娘,哪里还有何翠娥的位置?
如果何翠娥哭哭啼啼地卖惨,他出于同情和愧疚,或许还会对她好一点。
可何翠娥现在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脸上还挂着洋洋得意的笑,陆金贵只觉得反感,又如何会跟她赔礼道歉呢?
因此,无视陆大有不停地使眼色,也无视陆宝珠的担忧,陆金贵居然说了这么一席话。
“何翠娥,既然你自诩劳苦功高,觉得我陆金贵对不起你,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保证不勉强你。”
“不管回娘家也好,或者去外边也罢,都随你的意,你想去哪儿就哪儿吧。但是,只要你敢走出这道门,以后就想再回来。从今以后,儿子女儿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陆金贵的回答,完全出乎了何翠娥的预料。她还以为有了陆大有的施压,陆金贵就会对自己服软。
没想到,自己特意搞了这么一出,陆金贵不仅没有低头道歉,反而还想撵自己走人。
下意识地,不服气的何翠娥大声嚷嚷道:“虽然我不姓陆,但我加入陆家也有将近二十年。我儿子和女儿还在这里呢,你凭什么赶我走?”
“这么些年来,你长期在镇上,家里的一切都是我……和李雪梅帮着打理。没有我,这个家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你倒好,只管栽树,其它通通不顾。现在桃子长出来了,你却要把我这个浇水施肥的赶走,想捡现成的。我告诉你,这事没门,就算要走也是你陆金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