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康益对余弦的态度很特别,难道余弦便是康满在祥龙斋养大的外室子?”云曦轻声道。
她能够从头骨眉眼看出二人的血脉关系,康家人就算瞧不出、也能从康满对余弦的特别态度里推轮一二。
“轶事会被传出来,必定是有人听到了风声。以康家的声望,想要将事情调查清楚不难。”
冉杓道:“康满在翰林院桃李天下,位居内阁的学生都不知几何,就算有个外室子也不算什么。”
自古“才子风流”,说不定康满之事还被誉为“佳话”。
此言一出,云曦和青果齐齐撇嘴。
“我后来特意去康家问了,康家大爷听说咱刑部的名头,立刻召见。”任丹青也没隐瞒,顺便告知了康满的死讯。
经证实,余弦确实是康满的骨肉。只是康满为人刚愎自用、躲在飞鹤峰之后一直不曾下山。除了康益,旁的康家人都没见过余弦。
起码就目前调查到的情况,胡子越并未撒谎;云曦和陆青帆的推论方向无错。
“至于贺氏老夫妇,”冉杓没再继续方才无趣的话题,将重点转移到今日调查的事情上来:“他们不姓贺。”
从给飞鹤峰回来后,云曦和陆青帆多留了个心眼,将二老的模样细细描绘、任师爷画了出来。万一贺氏夫妇故意隐瞒身份说了假信息,也能通过画像调查一二。
不出他们所料,这贺氏夫妇果然有些背景。
“大人一定想不到这两位老神仙是谁。”冉杓学任丹青卖关子,被陆青帆和任丹青齐齐瞪了一眼,赶紧补充道:“这位‘贺老’是庆王爷!”
“庆王朱俊渊?”
“正是!”冉杓就知道陆青帆会惊讶。
云曦和青果对视一眼,一脸求知,任师爷笑着为两个小姑娘解惑。
庆王爷曾跟随先祖和先帝两代帝王出生入死、乃是难得的将才,也被当今圣上特赐皇姓、世袭罔替的异姓王。
皇恩浩荡,改换皇家姓氏的朱俊渊深知高处不胜寒,在最辉煌之际急流勇退、上交兵权,往燕北封地去了,美其名曰“疗养旧伤”。
“据说当今圣上都得唤这位老人家一声‘皇叔’。”任丹青神秘地道:“皇上年轻的时候,还特意去燕北之处寻庆王爷学过兵法。”
兵法,诡也。
如今圣上倒是将那诡计糅合帝王心术,全都用到了臣子亲族的身上。
云曦摇摇头,将脑海里大逆不道的思绪打散,问道:“那小孙子的玉佩也是真了?”
“确是真,上面还有庆王府的图腾呢。”任丹青走到桌边拿起那玉佩,似笑非笑地道:“这图腾与我朝祥兽相仿,据说还是先祖帝特意赏赐的。”
“也就是说,这玉佩除了庆王府可用,旁人皆不可用?”陆青帆心头一喜。
“那不就能立时将褚昭和康满的牵系坐实了嘛?”云曦站起身来,望着陆青帆道:“大人,事不宜迟,可莫要再让幕后之人抢了先!”
逸王前来未必不是为了试探陆青帆和云曦,究竟知晓了多少飞鹤峰旧事。
一旦发现他们怀疑上了褚昭,必然是要斩草除根的。
想通此节,陆青帆再不耽搁,他快马先行,让众人随后带着好手赶到。
临去前,云曦特意让樊志和阿闪继续守着胡子越。
胡子越虽然杀害了康满,依照大明刑律、需得付出代价。可他也是故人之子,是当年惨案遗孤。
不论如何,云曦都不能让幕后之人再趁机灭口了。
陆青帆快马赶往兵部侍郎府邸。
冲进褚府的时候,不少人强势拦截。
“就算是刑部中人也不该擅闯褚大人私宅吧?”领头的护卫看上去身强体壮,许也是在御林军当差的。
陆青帆眸光一冷:“既知晓本官身份,为何还拦?”
“大人气势汹汹、谁知你是不是……”那护卫手中兵刃相向,饶是陆青帆并未动剑鞘、也让众人如临大敌。
陆青帆薄唇微抿,淡淡地道:“褚昭牵涉一桩旧案,本官奉命调查,尔等若再阻拦,只怕正中敌方下怀……届时保不住褚昭性命,尔等可莫要后悔。”
护卫眼睁睁地瞧着陆青帆一边说一边推动了剑鞘,更加坚定来者不善。他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沉声道:“兄弟们,保护褚侍郎!”
方才所有的话已经让陆青帆耐心告捷,他登时脚下一踏、蓦然乘风而起,长剑猛地出鞘,带着一股强势的罡气狠狠扫向御林军!
以护卫为首的一众人皆被陆青帆强势的内劲格挡,竟是动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