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明双手捂住脸,缓缓蹲下了身子,瘫坐在地上,将头埋到了双膝之上。
“鲜于,没事吧?”田甜柔声问道。鲜于明哭泣着凝视面具的时候,她只是静静陪在他的身边,什么都没说。她知道,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他自己去承受,去疗伤,然后走出来。
鲜于明没说话,记忆的残影还未完全散去,尤其是年喜躺在病床上,逼着田甜承认做他女朋友的样子,久久不散。他现在虽然是个警察,知道犯了法就要承受法律的惩罚。更何况,年喜杀了不止一个人,甚至是很多人。但是他没办法把他看成是一个凶手,一个变态杀人狂。在他心里,他就是牵着自己手,说要照顾自己长大的那个除了妈妈之外最亲的人。他无论做什么,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想着自己,护着自己。就算他临死时,还找好了人来继续照顾自己,这恩情他这辈子怎么报答?而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很可能就不会被警察盯上,即便是得了癌症,也不会那么快死,也就是说,自己也是害死他的人之一。
想到这,他愈加痛苦,拼命咬牙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似乎这样惩罚自己心里便能好受一点。
“鲜于,你别这样!”田甜飞快蹲下身子,死死抓住了他的双手。鲜于明努力挣扎着,力气大的要命,不能抓头发,就照着脑袋上捶打。
“鲜于,住手!”田甜拼尽全力将他的头抱住,靠在了自己的肩头。鲜于明又挣扎了几下,终于力竭了,大口喘着粗气,哽咽着,“我对不起大,我对不起他!要不是我,他也不会那么快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田甜贴在他的耳边,柔声道:“鲜于,你听我说,那不怪你,那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啊!他那么疼你,如果知道你因为他的死这么内疚痛苦,一定会放心不下,会难过。”
鲜于明抬头看了看田甜,眼神空洞,落寞,就像是一个独自徘徊在幽暗街头的孩子,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留下的,只有无助的哭泣。
田甜轻轻环住了他的双肩,“鲜于,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
鲜于明愣愣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目光温暖深邃,有着一种难以抵抗的安全感。他猛地抓住她的双手,紧紧握着,“永远不离开我,好吗?”
田甜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这算是表白吗?他不会是借题发挥吧?她忍不住又仔细看他的眼睛,入眼的只有一片清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