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厦市虞家,已经是入夜八点半。
真正见识到虞家庄园之宏大,左宾才知道什么叫人比人比不成,马比骡子驮不成。
想四天前,他和贾天堂在古殿互飙演技,一个死命坑院子,一个拼命守院子,结果…四百平的院子,在虞家这里,就只有一处池塘那么大。
虞家庄园,临海而建,充斥着浓郁的中式园林建筑风格,庄园足有五万平米。
夜幕来临,庄园里灯火通明,虞泰知道左宾心有顾虑,亦值天黑,这位虞三爷就没带着左宾游玩庄园,而是示意虞婉尘带左宾去别院先作休养。
虞婉尘今天老气了。
左宾也就比她大一两岁,可谈吐很是老派,尤其在杭市,她竟然在左宾这儿讨不到半点儿好处。
进了庄园,小美人儿扭动着风情腰肢,步伐飞快。
身后,左宾望着女子的负气背影,无语笑道:“虞小姐,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所以何人,何时医人,你确定不支会我一声?”
“还以为你能自己看出来呢。”
终于等到左宾开口,虞婉尘立刻转过身,给男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哎你个憨批,分不清现在是谁在掌握主动权?
左宾直视着虞婉尘:“我能看出来,虞小姐对我很不满意。”
“你还知道?”
虞婉尘冷哼一声,翘起小嘴。
想了想,她还是如实道:“中黄泉草毒的是我的爷爷,虞臣肃。”
“两年前,爷爷受好友相邀,去夏国西南万亩药林寻一位药材,没想到掉下悬崖时,误入了黄泉草的毒气范围。”
“准确说,爷爷距离黄泉草只有三米。”
“好在爷爷有解毒丹护住心脉,最终带着黄泉草与所寻药材返回,但黄泉草毒实在霸道,解毒丹只能解一时,不能完全化解黄泉草毒的药性。”
“这两年,爷爷一直用解毒丹续命,可是长时间服用丹药,爷爷体内已经出现了抗性,这几个月,爷爷的身体越发衰败。”
“医学专家和山野高人说,爷爷最多能活三个月。”
说到这儿,虞婉尘抬头望着夜空中斜升的清月,面容上,担忧清晰浮现。
“从古到今,没有一记能解黄泉草毒的成功案例,你这人虽然讨厌,但的确是第一个仅通过我父亲,就得知黄泉草毒的人。”
虞婉尘话落,仍不忘给左宾甩一记白眼。
说事儿就说事儿,这你都不忘怼我一句?
左宾瞥了虞婉尘一眼,面露沉色:“虞老爷子是习武之人?”
“你怎么知道?”
虞婉尘眼眸瞬间一亮。
“虞老爷子年岁已高,要是没有气机护体,不管是什么悬崖,掉下去可能就遭殃了。”
“再说想要迅速化解解毒丹的药性,护住心脉,寻常人也做不到。”
左宾解释道,他捋了捋眉心,又说:“我什么时候见虞老爷子?”
“最快是明天下午。”
虞婉尘道:“实话说,父亲对周昆和他请的高人并不看好,所以他们会先面见。”
明天下午?时间应该赶得上。
左宾点点头:“我明白了,对了,按照我们昨晚商定好的,虞小姐一会儿需要派人将赤金走龙送我房内。”
“知道了,财迷。”
虞婉尘俏鼻微哼,只得点头。
……
左宾来到客院没多久,虞泰就带人为左宾准备了夜宵,并且亲自送来赤金走龙。
至于排在虞家三爷之前的那两位爷,为什么没有出现,左宾也没有多问,但能猜测个大概。
来虞家给虞老爷子看病的高人太多,最终都无疾而终,时间久了,他们也就不对所谓的高人,抱有希望了。
夜餐结束,等到虞泰带人离开,左宾回到房间内,小心翼翼从大果紫檀木盒中取出这件从秦省历史博物馆遗失的文物。
“身材纤细、阔嘴伸颈、头顶双角、圆眼深目,不愧是秦省顶级文物。”
左宾由衷发出感叹。
“夸得很好,下次别夸了。”
左宾话音刚落,赤金走龙金芒突显,传出浑厚霸气的声音。
“是是是,走龙兄说得对。”
得到赤金走龙回应,左宾连忙生笑,他试探说:“那…我们再聊聊黄泉草的事儿?”
杭市水货话落,走龙金芒逐渐黯淡,直至完全不见。
这件省级文物的态度,无比明确。
左宾摸了摸鼻尖,旋即他望着赤金走龙,神色黯然。
“唉,这两天我就在想,走龙兄作为一件省级文物,这几十年身如浮萍,实在令人惋惜。”
“落落大方展现在世人面前,才是走龙兄最好的归宿,你说呢?”
左宾话罢,双眼不放过赤金走龙的任何变化。
这一次,赤金走龙周身金芒微微闪烁。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终于,赤金走龙开口了。
“我愿意接走龙兄回归秦省历史博物馆。”
左宾正了正身,掷地有声道。
“送我回博物馆?”
赤金走龙玩味儿道:“你可知道,如果一件真品不喜欢它的玩主,就会收敛宝气,从而在无形中为玩主带来霉运?”
“知道。”
左宾点点头。
两天前,他得知此事,就觉得古殿这几年商运不旺,应该是水龙青花瓷那几件真品发脾气导致的。
而虞家…虞老爷子中毒,很难说没有赤金走龙暗中散发霉运的影响。
再说此刻,他之所以用送赤金走龙回秦省来试探,是因为昨夜他过研究赤金走龙的成型历史,十二条金龙是同金冶炼,偏偏又六条丢失,而他昨晚与赤金走龙聊天时,这家伙又是谁也不理的尿性。
体制文物下海了,它能瞧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