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县这几天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虽然不是过年却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呢。这一切都是因为新来的县太爷把在县里一直作乱的猫妖给打跑了,百姓终于是可以安安生生睡个好觉了,所以所有人都对新县令是感恩戴德的。
除妖这事甚至还惊动了隔壁好几个县的百姓,他们纷纷偕老带幼的跑到这个小小的青田县,非要亲眼看看那个新来的县令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仙人物。
这一下,原本偏远狭小的青田县竟然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到处都是人。
这人多了,自然麻烦事也就多了。
为了防止有些奸邪之徒借机偷盗财物或者行不法之事,县令把衙门里的几乎所有衙役都派了出去,让他们在青田县的各个街道上巡逻,防止意外发生。
不得不说,这个县令还真是心思缜密。虽然他的安排让手下的衙役们比平时忙碌了好几倍,但没有人埋怨不说,每个衙役脸上都是带着骄傲和欣喜。
衙门口只剩一个负责看喊冤鼓的皂衣衙役,他原本也是挺胸抬头,像只斗赢了的公鸡一样骄傲的站着。
“站住!”
衙役猛地一喝,右手已经按在了一侧的腰刀刀柄上,他见眼前来了个奇装异服的人,对方也不打招呼就打算直接往县衙里面闯,所以他也没客气的大声呵斥:
“你是干什么的?知道这里是什么所在吗,竟然敢擅闯,小心吃板子。”
“怎么,这里不是青田县的衙门吗?某来错地方了不成。”
头戴金冠身穿玄袍的男子停下来脚步,他一脸笑意的反问衙役,没等对方回话他就继续说道:
“去把你们县令叫出来见我。”
“啊呸!你算个什么东西,想见我们县太爷,你也……”
这个“配”字还没有出口,那衙役就觉着眼前迎面刮来一阵腥风,定睛一看差点没有吓得尿了裤子。居然是前几日县令和衙役费了好大劲也没有抓住的那只黑色猫妖!
那黑色猫妖半趴伏在地上,爪上的利刃尽数弹出,嘴里锋利的尖牙泛着阵阵寒光。
妈的妈——我的个姥姥呀!
那衙役几乎是下意识就转身往衙门里面跑去,被门槛绊倒了都来不及起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消失在男子的眼里。
异服男子轻笑一声,左手的黑袖一挥就把那只黑色猫妖的幻影给驱散了。
过了不多时,就听见叮叮当当的急促脚步声,首当其冲的就是拿着祖传宝剑的新县令。
“猫妖在何处……”
县令站定脚步,仓啷一声把宝剑抽鞘而出,他目光极速的扫视四周,却发现街道两旁的百姓们神态自若一切如常,根本不像猫妖来袭的样子。
目光转来转去,最后锁定在了衙门口面前台阶下站立的一个奇装异服的男子。
“大人,就是他放出来猫妖,他他他……”
新县令一摆手制止住那个衙役继续说下去,他又凝眸上下扫视了一番,这才缓步走下台阶来,拱手一礼:
“青田县县令郭自达,敢问阁下可是……五色灵官!”
“正是。”
自称灵官的异服男子点点头,他摘下来腰间的红色酒葫芦,晃了晃然后对郭县令笑道:
“可否跟郭县令讨一杯水酒喝喝。”
“好好好,下官真是失礼了,灵官大人请。”
……
衙门后堂,二人分宾主落座。那郭县令连忙吩咐自家的老仆,把自己从京城带来的新茶煎了送上来。
“灵官大人,不知道您为何来此啊?”
郭自达是京城士族出身,年纪轻轻就考中举人,本来家里人是打算给他疏通一下,直接让他进翰林院或者就在京城附近做官的。
是他自己不愿意,非要跑的这偏远的地方来做一个小小的县令的。他祖上是武将出身,可传到他这一代,家里人不允许他练武,从小就只教他读书,希望他能做个好官。
“郭兄不必一口一个灵官大人,叫得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异服男子从怀中取出一物,伸手递到了郭自达的手里面,嘴上笑道:
“我姓夏,双字知蝉,比郭兄还小一岁呢……”
递过来的东西是一个两指大小的金铸令牌,正面刻“天官赐福百无禁忌”,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夏知蝉的详细出身。
这东西是大齐皇家特质的,赐给每一代在人间行走的五色灵官。
而这五色灵官的来历,就要从大齐国建国说起来了。
三百年前,妖邪横行于尘世,鬼怪奔走于荒野。前朝大周末帝荒淫无道,宠信诡异邪术,大肆用人活祭以求长生不老之术。而大齐太祖皇帝起于微末,高举义旗讨伐无道,又得到能人相助,最后方得天下。
太祖皇帝起势时,身边有三位降妖伏魔的能人异士相助。这才能推倒腐朽的前朝王国,把在人间肆虐的妖邪都驱赶到人烟稀少处,让天下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这三人分别是,佛门菩提禅师,道教无涯老祖,以及初代灵官燕赤侠。
天下平定之后,佛道二教各自兴盛。只有灵官一脉被皇家收编,成了一种特殊的官职。这是因为灵官一脉的人只学降妖伏魔的术法,却从来都不求仙拜佛,也就不用像佛道两家一样广收门徒,靠香火供奉。
“那就算愚兄托大,喊一声夏贤弟了。不知道夏贤弟来这青田县是为了什么事情,若是需要愚兄帮忙,就尽管开口。”
郭自达赶紧把手里的灵官金牌递回到夏知蝉的手里面,他心里清楚对方之所以拿出令牌来,就是为了打消他心里的疑虑,证明自己的身份。毕竟冒充灵官骗吃骗喝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事情嘛,办的也差不多了。”
夏知蝉抬起来自己左手黑色的宽大袖口,左右晃了几下,就看见一个圆鼓鼓的东西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