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陆遥一边啃着刚点来还热乎着的手抓饼,一边蹲在墙角盯着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邵梓,满眼都是问题。
“意思是,那个童医生赖上我们了?”宋乔雨没吃饭,但也没表现出饿。他摇摇脑袋,往休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也不是不能理解,”陆遥几口吃完,擦了擦手,“毕竟他手机里有个实时语音监控小程序,不知情的话那一般人得下吓个半死,知情的话就更可怕了,他也许是在害怕那个监控对象,这么想下去可不得了。”
“后一种的话他明说不就得了吗?”宋乔雨皱眉,他还没怎么体会过正常生活中的“害怕”的这种情绪。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邵梓突然抬头。
陆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宋乔雨倒是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邵梓一番,便把眼神转向了休息室门口的方向,拐角处。
“你当我帮你们做审讯的呢?”女法医没好气的声音从那个方向传了过来,伴随着逐渐靠近的轻微脚步声。
“你说你让我说啥?问问人家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新提取出来的死者胃液混合物味道有多大?
一队的大案子刚有点苗头能缓一缓,二队又跑去说是有个新的,我还在等马上运过来的尸体呢。你们倒是好,我就去个休息室喝杯咖啡休息一下,还得被迫营业。”
“你们都是医生,没什么共同话题?”邵梓随口提问。
莫云晚摊了摊手,“大哥,喂,看清楚,我是法医,人家是心理医生,聊什么?你想想看,人家就算能讨论讨论脑部神经问题和犯罪基因导致心理变态的案例,我也只能跟他讨论讨论人脑死后的变化脑浆的粘稠度……啥的。
要以后跟科幻片似的能用检查来读取死人脑子内容物,调查出来临死前在想什么,说不定还能接上点轨,搞点学术合作。”
“你这不是很懂?”宋乔雨摸不着头脑,顺口接话。
“放……”莫云晚饶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杠法,尽力把说了一半的词憋回去,“不说你话里的逻辑有多离谱,爱好和职业能是一回事吗?”
邵梓头疼的摆摆手,让他俩先停一停,放过自己。
“所以呢,监控程序是找出来了,他还是坚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陆遥刚吃完饼,又去摸了袋薯片,揣在怀里准备消化一会儿继续吃,“这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都怀疑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干什么。”邵梓叹了一口气,“人不是他杀的他非要搅浑水,想告诉我们一些事又只说半截。他究竟是真的弄不清楚监控对面是谁,又或者他确实既想让我们调查,又不想自己跟我们讲清楚?”
他又看向陆遥,“真的查不到那个监控是谁在听?”
陆遥摇摇头,“这把戏很简单,信息倒是只转了两道,但问题在于原理是自制广播。也就是说,方圆几公里以内只要知道它设的频道数字,随便拿个收音机都能监控到他在电话附近说了什么干了什么。
太朴素了,就像无论你技术力再怎么高,你也查不到松鼠把它过冬的榛果藏在了哪颗树下——即使你捏住它的小尾巴凶凶的去威胁它。”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找的人那时候听着他讲的话,那他就在马俊家附近……”
“附近的十六平方公里以内都有可能,”陆遥怏怏的接话,“还只是保守估计。更别说马俊住的是公寓区,周围十几栋楼,还在市中心附近。你要排查得排查到哪年哪月哪日,人还不一定是住户呢!”
邵梓瞟了她一眼。
“那就从童鸿光的人际关系查起。”
宋乔雨看着他们聊,插不上嘴,有些索然无味。他拿起陆遥倒扣在一旁的童鸿光的手机,也想自己瞧瞧能不能看出什么新鲜东西来。
“嗯?”
竟然没有发现,手机设置的是完全的静音模式。
距离陆遥调查完里面的内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屏幕上竟然显示了两个未接来电,来自同样的一串由于通讯录里不存在而显现出的陌生号码。
邵梓听到声音,也发现了宋乔雨这边的异常,探过头来瞄了一眼。
“这个号码……”邵梓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