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们说着话的时候,又有人进来了。
“我可以打断你们一下吗?”耳边响起来好久不见的邵梓的声音,亲切温柔的令人耳目一新。“在你们的八卦故事会结束之前,我觉得我有点东西要给你们看看。”
作为一只熊孩子,路博舍生忘死的推开了宋乔雨,趴在了邵梓拿回来的一打信封前头,“什么玩意儿,好玩不好玩?好看不好看?”
“挺不得了的东西,”邵梓感叹了一声,“这可是意外的收获。”
信封的纸很薄,一看就是十分高级的纸张,镶了淡淡的棕色花纹边框。纸质不是很旧,也不是很新,却莫名有一种古朴的美感,带着一股清新的木香味,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平气和起来。
“这样的纸直接拿出来卖都很贵了,这味道,还有种花香……估计纸浆都是定制的。”莫子楠啧啧称奇,“真是奢侈,万恶的资本主义。这个李烈军很有钱吗?或者是别人送的?”
“问题就在这里。至少在我看来,李烈军很有钱是没错,但是他从来不花钱,或者说,他花钱只花现金。”邵梓摆摆手,“他为什么要在把自己的生活环境搞的那么邋遢的情况之下,却还用这样高级,昂贵的信纸呢?他要干什么?或者是谁送给他的。”
“网上没有搜到类似纹样,难道是DIY?”路博的速度着实是很快,不出两分钟就把几个知名引擎都搜过了一遍,得到结果之后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不对,”宋乔雨撇嘴摇摇头,抱着双臂,“这应该是工厂批量印制的产品,从规格大小到纹路图样,都是完完全全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时间太过久远,也不一定会被放在网上。路博,你太相信网络了。”
我却在关心另一件事,“既然有信封,那为什么没有信,也没有笔呢?”
“对,如果烧掉的是信,那么就可以解释他煤气费的问题的一部分了。但是笔……笔是消耗品,又不可能轻易的烧干净,除非是铅笔,但也会用完。他究竟做了什么?”邵梓从证物袋里直接拎出来一张,“这上面完全没有指纹。应该也是‘没有用完’的部分。”
“现在的年轻人很少写信。按你们说的,李烈军本来就是特例……我以前还真没听说过他,但他的确看起来很奇怪。所以,如果说李烈军涉嫌杀害孟珊珊,再加上他怎么怎么行为怪异,那不是可以说,这就是一起报复性质的谋杀案。”
莫子楠刚说完话,办公室里就响起了一种极其巨大的噪音。
纷乱的钢琴曲调宛如狂暴的龙卷风,急促如雨点,疯狂肆意的音符到处肆虐,颇为惊人……或者说是烦人的铃声。我听了听,正是宋乔雨那边传来的声音。
“哦,抱歉。”虽然这么说着,宋乔雨脸上可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反而是臭着一张脸,好像电话对面的人欠了她一个亿似的不友好。
“喂,王海啊,有何贵干。”果不出我所料。
“什么?”
宋乔雨突然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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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封信。”走在又一次去犯罪现场的路上,宋乔雨十分的激动,甚至可以说是雀跃,“这事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太有意思。”总觉得这家伙和福尔摩斯附体了一样,不知道怎么就对案子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兴趣爱好,一反平时“我只管打”的黑帮老大作风,让人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终于到了长脑子的岁数了。然而不管什么时候,一个人把一句话反复重复三十几遍都不是什么好迹象,至少对于坐在她身边的人来说。
不过总体来说,这还是令人欣慰的。至少她不会再因为又要和王海碰头而整个人进入一种沉默寡言,脸上写着“世界与我为敌”一样的中二状态。还是个正常人……就好。
“我敢用我的工资卡来担保,”路博打了个响指,“这个犯人……不对现在还只能说是写信的人,一定患有十分严重的中二病……不对不对,妄想症,强迫症?什么病来着?话说中二病到底是什么病啊,有什么……临床表现吗?”他似乎很得意自己的表述方式,似乎觉得自己很高级。
邵梓抱着自己的小本本和盒子,生无可恋的坐在两个抽风了的家伙中间。我很同情他,虽然其实我很清楚,车上其他四个人的脑回路我一个都跟不上。
“是我做的,但是是他的错。但是我还是杀了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做完之后就不知道了。是,我知道那很可怕,但是我不怕,我为什么不怕?我不知道,我知道我要杀了他,但是我本来不应该这样杀的。沉睡在我体内的东西又觉醒了,我害怕……”莫子楠以一种极其寡淡的语气读出了这段话,然后索然无味的放下了手机,“第一,这信真的很中二;第二,我是理科生不懂这些哲学的东西,给我干嘛;Last but not least,我也是个法医吧?为啥偏偏要把我和学长分开?你们又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有新物证了……又关我事?”
“那是因为你把人家小实习生骂哭了,妹子现在应该不想见到你。”邵梓没好气的说道,“人家刚来,第一次碰快碎成渣渣的尸体,好不容易才没吐出来。你不安慰就算了,还嫌这嫌那的,不是有病吗?”
“好学生都是骂出来的。”莫子楠翻了个白眼,“现在不先严格点,惯的到时候真出了什么岔子,跟外人丢脸去啊?”
“酒鬼你可真是自来熟。”路博咂嘴,诚实的说道,“搞的你很尊师重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