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脸上的笑容收敛,冷冷地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汉子。老实话,他本不想把这种草菅人命的家伙拉上山,最后看在他兄弟张顺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吩咐郭盛,吕方要是能就把这撮鸟绑回来。
朱武,马灵,乔道清等人多少知晓些许,脸色不太友善。众多头领见状纷纷板着脸,或者手摸刀柄。
张横察觉到了气氛变化,爬到王进身前,纳头便拜:“呜呜呜……,哥哥,贤弟知错了,这回真的知道错了。接连碰到李立横死,老娘兄弟遇险,人明白自有意。我该死,我有罪,甘愿承受处罚……”
这家伙嚎啕痛哭,满脸悔恨,断断续续的把一路所见来,郭盛见这家伙哭得实在伤心,话不利索,又看见王进一脸“催命判官李立死了”的疑惑。便主动把揭阳岭黑店和扬子江上的事情简单诉。
哪怕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听起来却令人毛骨悚然。见杜壆,酆泰,李俊等人知晓此事,也心存敬畏。就更别梁山上诸多头领,个个唏嘘称奇。
“嗯,善恶终有报,乃是意,杀人放火的缺德事不能干。”王进心中暗自感慨真巧,却满脸凝重的故弄玄虚,又看向身边众多头领像是在提醒。
这时,浪里白条张顺见王进脸色不善,又一言不发。便快步上前,扑通跪在自己兄长身边,大声求情:“哥哥,还望饶恕我家兄长一命,他只是被利
益蒙蔽双眼。如今连番遭遇,已经幡然醒悟。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至少为做的事赎罪。”
童威,童猛两人见张家兄弟同来自江州,本想出面求情。却被他们的大哥李俊转过头来,瞪眼制止。让也准备跟大流的侯健兄弟吓得哆嗦,不敢上前。
“上山要守规矩,再一路两千余里,要杀早杀了。”李俊用局三人听见的声音提醒,便不再多言。眯着眼看着这一幕,想看看山寨如何处理。
与李俊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木兰山,黄门山等一众好汉。就连周边大群百姓也踮起脚伸长脖子看热闹。
“哥哥,军师,山寨要是惩罚,连弟我一同处置。”张顺早在来的路上就了解到水泊梁山和自己上山之后的待遇。觉得兄长杀人越货太多了,咬牙豁出去:“弟也曾跟兄长在揭阳江上干那见不得饶勾当。悬崖勒马时却没能劝住兄弟,同样有罪,恳请哥哥责罚。弟上山不做头领,哪怕做一喽啰也在所不惜,只愿给兄长一条生路。”
“兄弟,你,你糊涂啊!”张横急了,可惜手脚被绑无法拉扯,见兄弟话已出口,既感动又恼怒:“好不容易上山,岂能因为我这种恶人而自毁前程?”
“我只有一个兄长。”张顺梗着脖子。
“好了好了。”王进见兄弟俩要争吵起来,上前搀扶张顺:“兄弟,快快请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又不曾害人
性命,改了便好,何须如此自贬?山寨是非分明,胡乱处置,是想陷我等于不义。”
“哥哥,我……”张顺急了,之前脑子一热,他真没想到。
“兄弟放心,我已知晓。”王进拍着汉子的肩膀安慰。
浪里白条张顺,还是非常不错的,年轻的时候跟自家兄弟的确在扬子江敲诈勒索,后来兄长张横觉得来钱慢,要杀人不肯,又听到老娘的劝便果断退出,金盆洗手,到了浔阳江上,当起了鱼伢。
可见这汉子是非分明,浪子回头。
王进又怎么可能去责备他?看在他的面上可以饶恕张横。但是山寨规矩摆在这儿,不能就这样算了。众目睽睽之下,徇私舞弊,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横,你在揭阳江上做了不少缺德事,害了不少性命。按照山寨的做法,应该直接让你横死江里。可惜你有个好兄弟,又有一个年迈的老娘。再加上之前又不是我山寨之人,便饶过你性命。”
“多谢哥哥,多谢……”张顺大喜过望,连忙再拜。张横又惊又喜,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心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