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历九百九十八年,天下六国中声名不显的魏国,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镇守黔、魏两国边境的永安王萧鼎死于暴病。
遵照先皇世袭罔替的遗旨,永安王独子萧辰奉命终止京都游学,奔赴永安继承王位。
聊起京都游学,这里面的讲究可就深了。
大多数有权有势的将军王爷,大抵都有一个京都游学的儿子。
似乎是这天底下除了京都,就再没有一个能读书识字儿的圣地了。
再把这四个字儿擦一擦,字里行间便触目惊心的只剩下赤裸裸的质子二字。
大家心知肚明,又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
毕竟是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王爷,若是没点把柄握在手里,哪个帝王睡得安稳?
不过如今永安王已死,所谓质子,也没了半点意义。
原本京中也有老臣谏言,趁此机会撤了永安王的番号。
只可惜那位老臣足足在御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魏皇曹询也没曾召见过一次。
对于曹询这反常的举动,后世人大致给出了三个推断。
一来头顶悬着先皇的旨意,若是真就此撤销永安王番号,未免落得个卸磨杀驴、悖逆祖宗的骂名。
不过这个推测,众人也只是听得一个乐子。
人的贪念是永无止尽的,哪怕是坐拥天下的帝皇,也不愿自己的利益受到半点挑衅。
真要是万事俱备,别说是所谓先皇遗旨,就是先皇在世也没用。
十六年前,吴国的先皇刘渊尚且在世,但手握重兵的二皇子刘秀不一样杀了自己的两个兄弟,最后逼得刘渊禅位刘秀?
能当皇帝的,哪一个是心慈手软之辈,算来算去,也只有后面两种推断更为真实。
其一,永安王虽是一介藩王,但手下不过五千黑甲,边隅城池一座,比起那位力挽魏国狂澜于不倒,赫赫威名的白祁大将军,其影响力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此时若是撤藩,未免有打草惊蛇的忌惮。
其二,世人皆知萧辰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便是做了永安王,也不可能对皇权造成半点威胁,皇帝嘛,真是巴不得像萧辰这样的藩王多来几个。
但不管世人说得再言之凿凿,终究也没人知道当时的曹询到底想的什么。
知道又敢说的,大多都已经下了阴曹地府。别管是乱世还是盛世,最先死的,肯定都是乱说话的聪明人。
永安王的葬礼很隆重,永安城大大小小的权贵都参与其中,锣鼓喧天的持续了整整七天。
只可惜直到葬礼结束,单人单骑的萧辰才刚刚从京都策马而回。
作为下一任永安王,这般回封地的姿态虽然略显狼狈,但他能从游学圣地安然回来,已然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三日后,刚刚沉寂了不久的永安城再度热闹起来,数千黑甲从城门以两派站开,向外绵延了上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