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行出一段距离,柳轻衣随在队伍后面,不时回头看向隐元城,只见隐元城的轮廓渐渐消失不见,被一片黑朦朦的光幕所代替。不知何时,四周竟起了大片弥漫的黑色浓雾。
待得行到茫荡山范围时,黑雾愈见浓厚了,十多米开外,已经不大看得清。
村长许晋提着一把黑色长刀,骑着风骨兽当先开路,带着队伍快速地在茫荡山脚的密林中穿行。
行过一程之后,众人来到茫荡山脚的一条山涧小道,一阵山风穿涧而过,带起大片水气朝外袭来,众人面上俱泛起一阵阵寒意。
许晋带着众人走了十多步后,忽地站住了不动,跳下身子摸索了一下地面,鼻子跟着嗅了嗅泥土,变色道:“有埋伏,大家小心点。”遂用手中长刀刮了地面泥土,露出了前面的一个陷坑,足有三四米深样子。
湖庙村众人一见之下尽皆色变,各自扯出随身携带的刀棍等武器,分散在山涧两侧,屏息四下观望,小心地防备起来。
许天宝提了铁棍靠在一块山石后,警惕地看着山涧两侧。
柳轻衣手无寸铁,只得提着鱼篓也挨着许天宝躲在山石后面,一时间心里砰砰直跳:“不会真有人来打劫吧?”
作为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现代人来说,这样的事他确是从未经历的,陡然遇上这样事,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他心中深知这方世界压根没有法律可言,靠的全是武力,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说不得便成了真正的弱鸡。
突然前面山涧道路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只数息功夫,便见三十多名手提刀剑、头戴红巾的汉子自黑雾中抢出,将众人堵在了涧道上。
柳轻衣躲在山石后,伸长了脖子观望,见这些人个个其壮如牛,手上舞刀弄剑的,一时间紧张得不行,手心微微起汗,身子也发起抖来。
许晋略打量了一番来人,骑在风骨兽上抱拳道:“原来是众位青红原上的红巾兄弟,来时我等已经在原上拜山孝敬过诸位了,不知为何还要在此设伏,莫非是有何误会?”
对面领头一名提刀虬须大汉一阵狂笑,沙着嗓子冲许晋道:“你那点子东西,打发要饭的吧!我知道你们村盛产灵食,今次肯定赚了个盆钵满斗,你们若是识相,留下所有财货元币,统统给我滚。”
许晋一拍座下风骨兽,上前几步,冷声道:“前几次我们到原上都是按照规矩办的,本以为你们也是按这个路数划下道。如此看来,倒是我高看了你们,就你们这几条柴,就想把我们湖庙村吃下,也不怕嘣掉牙。”
虬须大汉脸露凶相,道:“嘿,还真是硬骨头!都说你们湖庙村扎手,我今次倒要把你们骨头拆了,秤秤有几斤几两。”不待答话,虬须大汉便将手中长刀一挥,带着众红巾盗提刀从涧道两侧掩杀了过来。
湖庙村众人也是极为悍勇,各自舞着手中武器,毫不示弱地迎上去,双方顿时斗作一团。
村长许晋骑着风骨兽,状如猛虎般在战圈里穿行,不时手起刀落,斩杀着一个个红巾盗。那提长刀的虬须大汉见许晋如此身手,便自带了两三名好手围着许晋游斗。
许天宝背靠山石,将手中铁棍舞得密不透风,柳轻衣缩在许天宝身后,左躲右闪,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眼见涧道里两方人马俱是真刀真枪地以命相搏,不时有人血流满面、人头落地,柳轻衣几时见过这样的阵仗,耳中不断传来的厮杀、惨嚎声,吓得几乎三魂去了二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