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役见柳湘莲不收钱,脸色一变,也没有了笑意。
周围的百姓一听,也是立刻生气得将柳湘莲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开始指责着。
“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皇家魔女虽然调皮些,但并没有伤人,你小子要胡搅蛮缠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个魁梧的庄稼汉子瞪着柳湘莲吼道。
“就是就是,那黑将军是畜生,又不是人,踢了人和别的马踢了人区别可不大,你如果真去衙门告皇家魔女,那我们这些正义的百姓可不能说瞎话!”
有个机灵的小贩恐吓着。
“也不打听打听,金陵城是什么地方?上任知府,接到了一个状子告皇家魔女当街骑马,你猜怎么着,要锁拿皇家魔女,你猜怎么着,那蠢材知府第二天就被御史弹劾入了罪,三年还没有出来。告状那个,也被流到了大食,这辈子是甭想再见到她一家老小了。”
一个大娘说得更加露骨,看得出皇家魔女在这金陵的地界上威望高到了什么地步。
难怪贾雨村能够补了应天府的缺,看来还沾了皇家魔女的光。
柳湘莲无奈得擦掉了身上的蹄印:“现在大家伙放心了?”
人群散去,柳湘莲却上了心,这皇家魔女和皇室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从小生活在金陵而不是上京,树立如此强大无敌的威信又是想做什么,
生于此世,这些事情由不得他不考虑。
绕过一座石桥,转过两条街,柳湘莲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个亭子处不时拍手叫好。
那亭子中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胡子纯白,头发却还是黑的,旁边还有四个乐人吹拉弹唱配合着老者的抑扬顿挫配乐。
所说之书正是那《说岳全传》。
“……那岳银瓶枪法如神,一枪将秦桧挑起,只是一息就在这奸贼身上捅出了九九八十一个窟窿,这奸贼一边痛哭悔过,一边大喊饶命,直言害岳爷爷的真凶并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惊堂木一落,老者住了口,听众们三三两两散去。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韵味悠长得陶醉表情,似乎仍然意犹未尽,还在体会那岳王爷之女岳银瓶为父报仇的爽快。
单是这堪比话剧的舞台能力,都足矣令柳湘莲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年头,也是人们眼光的格局不够,否则这样的宣传大才肯定早都成为了野心勃勃之辈的座上宾,哪里有可能还任由其流落在民间。
柳湘莲瞧见一个空档,连忙挤开人群来到说书先生面前,施了一礼。
“小友,老夫的规矩可是死的,要知道后面的的规矩赶明儿一早过来,拦住老夫可是没用的。”
那老先生一挥衣袖,身体健硕的筋肉纹理透过薄衫显现了出来。
柳湘莲万分激动,这个世代,人生七十古来稀,能够以如此高龄还健壮如牛的人物一定非同小可,连忙一揖到底:“敢问可是吴用吴先生?”
吴用眯着狭长的眼睛,仔细端详眼前的少年,不得不赞一句:好皮囊,难怪能令少主心动思凡,飞马而来,传信自己照拂,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情之一事,缠绵悱恻,难以捉摸,吴用自己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也听受过情伤的老伙计们说一些,这玩意最忌强拆,越拆反而越有可能将两个冲动的少男少女凑到一起。
这点吴用心中有数,少主既然动了心,自己不妨就陪着他们闹一闹,到时候平淡如水,还没有修炼有趣,少主失了兴趣,自然会重新投奔到大事上去。
若他们索性要在一起,说不好,就得自己做个坏人了。
“呵呵呵呵,老夫的确是金陵城最有名的吴用吴先生,不过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说书先生罢了,当不得公子大礼。公子找我不为故事,所谓何来啊?”
“吴先生,在下仰慕你很久了,今日得见先生天颜,愿意拜先生为师,孝敬侍奉,将来为您老人家养老送终!”
“呸!我今年才七十三,离终老还早得很呢!少年人,赶紧走开,惹了老头子不快,我可要去衙门告你!”
“是张书生!张书生介绍我来的!”
柳湘莲随口开始扯谎,他也不知道那书生来了没有,提过自己没有,可是总得试试不是。
“哦?那书生就说的是你啊!?”
吴用“又惊又喜”得看着柳湘莲,像是刚认出来一般:“那书生说你有爱心,为流民烹肉,是为仁。一剑杀九寇,为民除害,是为义。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呐。”
“书生提我了?吴先生,那他说的追杀我的一僧一道有没有跟你说?你可要救救小子啊!”
吴用捋着胡须,摇着不知道从哪摸来的一把羽扇:“小事,小事!我那弟子都能解决,当师父的岂有解决不了的道理?”
“师父,我那师兄现在人呢?”
柳湘莲大蛇顺杆爬,既然知道他能救自己,也不反对自己当徒弟,干脆就先把名分确定下来。
这里如此多的人,自己开口,将来不管他认不认,那僧道认就可以了。
吴用眼珠子一转,他哪知道那劳什子书生钻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少主传信又没说,只好现编一个:“唉,那书生也是可怜人,家道中落,无依无靠,我已经赠与了一些财货引荐给官场好友了,如果有缘,你们自然还会相见。”
柳湘莲狐疑得看着吴用,他和甄珂艾可是走再前面的,一路飞奔,一口气都没敢休息,那书生是怎么走到自己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