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
距离魏长明踏入修行已有一年之余。
应父亲的要求,一大早,魏长明便来到了闹巷中,去置办一些家中必备的物品。
只是天公似乎有些不作美。
乌云不断的聚拢下,随着“轰隆”一声,天空中,再次下起了朦胧细雨,看着架势,还有愈下愈大的架势。
凝聚在砖瓦上的雨珠顺着屋檐滑下,轻轻敲打着地面上的砖石。
而道路的两旁,才刚刚长出淡绿色花苞的枫树上,枝条也已经被压弯了腰,几滴雨珠随时就要滴落下来。
“滴,哒。”
“唉,怎么每年春天都下雨。”
一位少年,右手拎着大大小小的布袋,左手则娴熟地撑起了那柄油纸伞,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空。
“其他洲呢,也在下雨吗?”
······
正所谓: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乾洲境内的花月宗。
“爹爹,知道啦,别催了!人家还想再玩一会儿嘛!”
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儿的少女气鼓鼓地望着面前的中年男子,说道,“天天催,天天催!烦都烦死了!”
“我的小鱼儿,要是有得选,爹爹也想让你高高兴兴地在这儿玩一辈子,可是这一次非你不可。”
一个中年男子面露无奈地说道:“这次的机缘事关重大,你也知道,我们所处的地方竞争是多么之激烈。”
男子说着说着,走到了屋口,望着屋外零零散散走动的弟子,眼神有些深邃。
“乾洲内宗门林立,我们虽占据了一席之地,但近年来也逐年在走下坡路。”
“而走下坡路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花月宗成立之初便是为女子所设,而现如今宗主是你爹我,长老大多也皆是男子,可我们不知为何,却根本无法领悟到《花月礼》的最后一重,而宗门内能够修行到后几重的女子也屈指可数,几代下来年轻弟子已是无人有能力可以担保扛起花月宗的未来。”
说着说着,男子转头望向女孩。
“小鱼儿,每五年各大洲便会联合开办一次洲际会,那时各洲都会派代表参加。但是我们宗门已经连续两届没有参加了。我们弟子连乾洲内部都无法做到脱颖而出,更何谈登天大道。”
“你可知参加洲际会可以获得多少资源,你可知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宗门······”
“知道啦知道啦,我去还不行嘛。”小鱼儿嘟囔着嘴,模仿着中年男子的语气说了起来:“小鱼儿呀你是我们宗门的希望,你娘离世前叮嘱好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小鱼儿扭头望向面前的中年男子,“爹爹你每天都说这些,我背都要背出来了。”
中年男子摸了摸小鱼儿的头,宠溺地说到:“那我不说了。”
“明天我让宣姐姐陪你一同前去。”
“知道了爹爹,那我先去玩儿啦!”说完这句话后,小鱼儿便“嗖”的一声飞奔出了房间。
临走时,小鱼儿还不忘还捎带了一下门,生怕父亲改变主意,继续拉着自己说下去。
随着“哐当”一声,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唉,这个孩子,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中年男子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眼神中,却满是宠爱之情。
虽然少女前不久已经过完了自己十二岁的生辰,但在父母的眼中,却永远是那个孩子,需要照顾,需要保护。
中年男子收回视线,走到屋中央,坐下。
“宣懿。”
随后,一名红衣女子轻声打开房门,再小心掩上,持剑走到中年男子的身边,半跪行了一礼。
“宗主。”
“嗯。”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面对其他人时,中年男子的脸上不再柔和,换来的,是严肃的神情。
“宣懿,你是我们花月宗青年一代十分杰出的弟子,明天就由你带着小鱼儿去一趟桑洲的青宇城,这次行踪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青宇城附近并无大宗门,凭你筑基后期的修为足以应付,路上小心。”
“是,宗主。”宣懿起身,面容却有些疑惑。
“可是宗主,我与小鱼儿此行为何?”宣懿不解地问道。
“功法有缺。小鱼儿的娘去的突然,在外被贼人偷袭。我只能代为掌管花月宗,但是《花月礼》核心部分向来只传宗主,我与各位长老互相合作才勉强领悟功法最后一重的皮毛,但与原法已经有所出入,处于瓶颈处的女弟子进步缓慢,这也导致了我们宗门青黄不接的结局。”
中年男子站起身,拍了拍红衣少女的肩膀。
“此次前去,需要你带着小鱼儿去找她的外婆,也就是前宗主,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寻得老人家的踪迹,我要镇守宗门无法脱身,人数太多又容易遭遇不测,因此此次全靠你了,宣懿。”
“宗主言重了。”红衣女子抱拳说道。
“此行既是为了宗门,也是为了自己。能够完善修复功法,对我们花月宗来说是一件大事,宣懿会重视的。”
“好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