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而至的杀意,几乎让每个人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们目光惊慌的望向那头再次冲向涅法雷姆的凶兽鹿睨,手中高举的钉刺重重击打在涅法雷姆手中的短剑上。这种近乎原始的进攻方式,以沉重的冲击力将涅法雷姆整个人逼退了十数步,而不等后者回过神来,鹿睨便再次朝着涅法雷姆发起了攻击。
它愤怒的咆哮着,手中的钉刺更是以刁钻的角度,朝着涅法雷姆发起进攻。即使它拥有着壮硕且庞大的身躯,但它敏捷的动作仍旧让涅法雷姆感到有些惊讶,而直到鹿睨第三次冲着涅法雷姆发起攻击,它在手中钉刺劈向涅法雷姆的一瞬间,身躯微微后仰,沉重的前肢狠狠的践踏在涅法雷姆的小腹上,差些将涅法雷姆整个人给踢飞了出去。
而在同一刻,涅法雷姆伸手一把抓住了鹿睨的前蹄。
一股更加野蛮与原始的力量,直接将鹿睨的身体从地面上甩飞了出去。紧接着涅法雷姆再次抬起手臂,结识的拳头重重砸在了鹿睨的脸上,它的身体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醒目的沟壑,飞溅而起的尘土遮掩了鹿睨庞硕的身躯。
“作为这片森林曾经守护着的你,的确有着不同寻常的天赋和能力,并且受这片森林庇护,”涅法雷姆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踉跄着站稳身体,“该死的,这种持续对灵魂的浸染还真是麻烦,甚至都没办法完全出手。”
吐掉口中满是血丝的唾沫,涅法雷姆再次紧握住手中的短剑。
空气中的寒气愈发森然凝重,近乎整片大地都笼罩在一片白色的视线中。夜空中那轮猩红色的圆月,逐渐隐入阴影之中,但依稀残存的血红色光亮,仍旧让这片森林都呈现着一种诡异瘆人的恐怖感。
面对着空气中愈发狂乱的魂力气息,涅法雷姆咧着嘴角笑了起来,“你本身的魂力天赋是灵魂浸染,但正是因为你常年庇护这片森林,所以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通过魂力驾驭水、地两种不同属性的魂力。”
望着挣扎起身的鹿睨,涅法雷姆再次抬手抹去了脸上的血迹。
“和许多年前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一样,你的灵魂的身体被黑暗的气息所侵蚀,未必避免这种持续的侵蚀会影响你的意识,所以你只能选择让自己陷入漫长的沉睡,从而减缓黑暗气息对你灵魂和身体的影响。不过现在来看,你仍旧没办法抵抗这种黑暗的气息,也许不会太久,你就会彻底沦落为一头只剩杀戮意识的怪物,并且亲手摧毁这片你曾经一度想要守护的森林。”
涅法雷姆眯起双眼,瞬间抬手挡下从地面各种角度涌出的地刺。
下一刻,鹿睨再一次朝着涅法雷姆发起进攻。
涅法雷姆抬手荡开两枚刺向自己脖颈的钉刺,同时身躯微微倾侧,轻易的躲开了鹿睨近身的攻击。紧接着在鹿睨还未来得及做出防御的同时,手中的断剑在鹿睨的小腹留下一道醒目的伤口,喷涌而出的滚烫鲜血,散发着一股凝重的怪异气息。空气中瞬间扭曲错乱的魂力,仍旧持续不断撕扯着涅法雷姆的意识,但已经很难再对他造成更多的影响。
然后涅法雷姆挥拳砸在了鹿睨脸上,并且顺势收回了手中的短剑,然后又是结识的一拳直接将鹿睨击倒在地。
“虽然你本身的魂力天赋极其特殊,但现在的你才只是刚刚苏醒而已,根本没办法将体内魂力持续拔高至极限状态,至少现在还不行。”
低头望着痛苦跪倒在地面上,满身血污的凶兽鹿睨,涅法雷姆抬手抹了一把脸孔上的血迹。
突然之间,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再次涌来。
持续的痛苦和窒息的绝望,不断撕扯着涅法雷姆的身体和意识。痛苦跪倒在地面上的涅法雷姆,喉咙里只能发出作响的干呕声,也就是在他意识陷入恍惚的短暂片刻,挣扎起身的凶兽鹿睨,满脸痛苦的捂着小腹上的伤口,它在最后回望了涅法雷姆一眼之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森林中的黑暗里。
“该死的。”
身体因为痛苦而持续痉挛的涅法雷姆,艰难喘息着想要让自己摆脱窒息的痛苦状态。随意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涅法雷姆挣扎着站起身,沉默的望向森林尽头处的黑暗。刺骨的冷风吹疼了涅法雷姆的面孔,直到过了好久他才逐渐回过神来。
空气中仍旧弥漫着强烈的血腥气。
得以侥幸存活下来的佣兵,表情茫然的环顾着四周。伤口的疼痛仍旧持续刺激着他们的每一根神经,就好像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也不过是一场无法解脱的噩梦。人们沉默的对视着,最后无力的跌坐在血迹斑斑的地面上。
涅法雷姆沉默的走到罗什的面前,蹲下身将那枚破损的十字架递还到罗什的手中。
“总算是你没有丧失对自我身体和灵魂的掌控,否则还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涅法雷姆伸出手紧握住罗什冰冷的手腕,一枚明亮的宝石浮现在手中,“这枚聚魂玉是我在北大陆的时候,意外获得,本身是一枚能够容纳一部分魂力的容器,可供魂术师使用。”
在那枚明亮宝石的微光中,罗什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伤势在缓慢恢复。
“罗恩他……”
涅法雷姆转身望向倒在不远处,陷入昏迷中罗恩·阿什克,“他的伤势本就没有完全愈合,而且刚刚还经历了异常激烈的战斗,在体内魂力过度催动下,身体自然会陷入不堪重负的状态。不过好在是没有性命之危,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和那个老家伙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