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看他嘴唇嗫嚅,还想出声争辩,便冷冷出声道:“是与不是,只消本宫派人去你别院一探究竟,便可辨真假了。”
说罢,不再听右相的辩驳,元昭下令命乌桕带着黑甲隐卫前去右相别院探查,又命人将沉时唤来随侍左右。
重来一世,她把自己这条命看的很重要,乌桕离开,她自得唤来武艺高强的沉时随侍左右,毕竟她虽也习武,真动起手来,也是不敌那些隐士大能的。
乌桕行动很快,不过两个时辰,便将那胡姬以及那一箱箱军械珠宝带了过来。
看着呈现在殿内的证据,堂上一片哗然,而右相一党更是面如死灰,自知即将大祸临头。
那绿瞳胡姬,一见到右相,便双眸含泪,娇滴滴对右相道:“大人,快救救奴家,奴家被这群狗奴才硬拽了出来,一路上恶言相向,奴家害怕。”
“西戎竟舍得让身份尊贵的公主下嫁到我南辰丞相府做一个侍妾,倒当真是令本宫刮目相看。”元昭看着那娇滴滴的美人,唇畔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却不知绿璃公主承欢他人身下时,心中可否有过不甘呢?”
闻言,绿璃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望向元昭。
“你生母乃是波斯国舞姬,而你则自幼被西戎王秘密训练,为的就是利用你的美貌来达成他的目的,我说的可有错?”
见元昭竟真的将她的来历摸得一清二楚,绿璃便也不再装了,只冷冷望向她:“我的身世就连西戎皇室都没有几人知晓,你是从哪知晓的?”
“我嘛~”元昭语调微扬,眉眼懒懒道,“你猜猜?”
前世这个时候,这个绿璃的身份自然隐藏得很好,至于她为什么知道,不外乎她比右相多苟活了一段时日。狡兔死,走狗烹,天下既定,元念自然转头就着手收拾昔日那些同流合污之人了。
绿璃冷哼一声,却没有再继续逼问,只凉凉对右相道:“事已至此,大人亦是在劫难逃了,却不知大人于这南辰皇室重要几何,够不够这位永乐公主,饶您一条命呢?”
右相见她竟攀咬起了他,气得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走上前,狠狠抽了绿璃一巴掌,然后跪在大殿中央,戚戚哭诉道:“殿下,老臣怜这女子孤苦无依,便好心收留了她,更因其住不惯丞相府,便将别院赏给她居住。谁料这贱人竟然是西戎的细作,还在我别院私藏军械,老臣识人不清,殿下只管惩治老臣。可老臣一颗忠心昭昭,断不能枉受这谋逆的死罪啊!”
绿璃将口中鲜血吐出,不齿地望向那涕泗横流的肥硕男人,一想到自己往日被迫承欢于其身上,眼中更是流出深深的恨意。
元昭眼睛不着痕迹地往人群某一处一扫,眸光微动,很好,鱼儿上钩了。
“此女子乃西戎细作,兹事体大,本宫要亲自审问。”元昭淡淡道,“乌桕,把她押入公主府暗牢,严加看守。”
“殿下莫不是信了右相所言,真认为他毫不知情吗?”季无尘见她只押下了绿璃,担忧这长公主傻劲又犯了,急忙出声询问道。
“至于右相。”元昭两弯细细的眉毛一低,浅笑出声,“本宫说了,心不剜出来,本宫是看不到忠心与否,既然他急着证明自己一片忠心,那便将心剜出来,忠心与否,本宫一瞧便知。”
此言一出,堂下众人皆是脸色大变,再看向堂上那曾经被她们视为草包的公主,此刻眉眼微垂,却隐隐透着残忍之色,而她的语气闲适,仿佛于她而言,生剜人心实算不得一件多么凶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