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律咳后,缓过气:“回去吧。你还小,再过病气给你。”
花云舒有些许意外。
以往花素律说话,总是冷漠或急躁,未有这样温和过。
皇家亲情淡漠,花云舒心中有些温暖,但一想到眼前这个人为了皇位逼死父皇,不禁又冷下来。
花云舒平和地点头:“那臣妹,侍奉皇姐用完药再走。”
她拿起小勺,舀起青玉碗里的褐色药汤。
花素律眼瞧着眉头皱起来。
这一勺勺,得喝到什么时候?
她坐起身,多多赶忙来扶她。
花素律从花云舒手中拿过药碗,深吸口气……
在花云舒错愕的目光下,一仰头,一口闷!
花素律被药汤苦得舌头发麻,想呕,面上还装一副淡定平静的表情,躺回被子里。
“喝完了。回去吧。”
她不知,她这举动,让花云舒心中百转千回。
花云舒起身,翩翩行礼,步出寝殿。
刚走出光明宫,身后钱多多追出来:“和雍殿下留步。”
“怎么了,是皇姐有什么事要说吗?”花云舒姿态优雅,声音温柔地问。
多多福身笑道:“陛下说外面天热,怕殿下中了暑气,让殿下乘步撵出宫。”
她说着,那边太监们已经抬着步撵绕到光明宫门口了。
花云舒见状,微微福身朝光明宫内拜了拜:“有劳钱姑姑,代我谢过皇姐。”
“是。”
多多目送花云舒在侍婢的搀扶下,坐上步撵远去,自己才回到寝殿。
还没进门,看见宫婢夏露端一碗杨梅薄荷露走来。
“拿这个来做什么?”多多问。
夏露回道:“皇上要的。说药苦,要拿糖水压一压。”
多多瞧这丫头面上隐有不服,抬手拧了一把:“胡闹!”
夏露疼得往后躲,无辜道:“姑姑,这是皇上说要的。您打我,也太没道理些吧?”
多多担心扰到屋里花素律休息,竖眉压着嗓子骂她。
“陛下刚喝完药,怎么能喝糖水?你当差不知劝着点?你你一味讨巧想招陛下喜欢,当我不知?你可为陛下身体考虑过?”
夏露想反驳又不敢,只能垂着头瘪嘴。
“滚下去。”多多最后斥她一声,转身进了殿内。
夏露匆匆退下,走到没人的地方,一张脸扭起来。
她揉揉被拧的胳膊,啐道:“呸!都是奴才!不过比我在宫里多待几年,便这样蛮横。且有一天要你死姑奶奶手下。”
说完她又恐被人听到告诉钱多多,看看周围没人,才放心的走开。
这边多多进到寝殿内,见屋子里只花素律一人,她坐床上一张脸皱成苦瓜样,时不时还有干呕的动作。
她赶忙走过去,轻抚花素律后背。
见她回来,花素律问:“送出去了?”
多多点头:“是陛下。和雍殿下让奴婢代她向您谢恩呢。”
花素律嗯一声,半晌后道:“朕说要碗糖水,怎么还没来?多多,你去帮朕催一催。”
多多一听糖水,眼眉立刻又不好看起来:“奴婢把那端糖水的撵走了。那儿有刚喝完药就喝糖水的?药淡了是小事,您就不怕药性冲了,对身体不好?”
她端来桌上的蜜饯,捧到花素律面前:“您吃个蜜饯压一压吧。”
花素律挑颗梅子放在嘴里,顿时口舌生津,嘴里作呕的苦味消了一大半。
她哪懂什么药性冲不冲?她上辈子吃药,都是片剂式的。
瞧花素律好点了,多多放下盘子,帮她揉捏手上的一个穴位舒缓恶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