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鬼狱殿主,素来叱咤风云惯了,便是以前没成为鬼狱殿主之前,那也是四海八荒里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若不是当初险些神魂俱灭,受困于地府,也不至于受这种窝囊气整整五百年。
她来玉清观一趟,只是想瞧瞧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修为高超的道士,但进来逛了一圈,竟然没瞧见一个。
她现在失去了灵体,若是这人间界有能够制衡自己能力的,还得更加小心仔细些才是。
萧君策抿唇,站在院落门口盯着白婳大摇大摆离去的身影。
“她可是走了?”拱门外头的翠竹旁,一青衣公子探出半个脑袋来,头顶带着玉冠,看样子便是个非富即贵的。
“走了。”
青衣公子松了口气,道:“我小时候最是怕她,她但凡摔着磕着,父皇总归要将错处都归在我和其他皇子身上。”
“若非她不是长公主生的,又是个女儿身,父皇怕是要将皇位都给她的。”
白无烬一边说一边苦笑,白婳虽自小只是个郡主,却过得比公主还要奢华,明德帝对她的宠爱,几乎可以用无法无天来形容。
大概是因为她年幼丧父丧母,无人庇佑,又生了一场大病坏了脑子,明德帝心疼,才对她千般宠,万般爱。
说完,白无烬有拱手作揖,恢复了正经的做派。
对萧君策说:“今日太傅与我之秘言,切不能让第三人知晓,我瞧婳婳心智正常了许多,若她方才听了一部分去……”
白无烬目光一沉,便对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君策没有言语,但身上的气度却冷了些。
“殿下多虑了,惠安郡主不过一个妇道人家,如今遭逢生死劫难回来,应当更惜命才是。”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白无烬适时点头:“太傅说的是,是我多虑了。”
他是皇帝庶子,比不得嫡子尊贵,暗地里和太傅见面,都要尽量避着耳目,这玉清观便是他们平常用来议事的地方,但今日白婳不知为何闯入此地。
想来这地方已经是不安全的了。
白婳适时才走出玉清观,便在道观门前又遇见那人,太傅府的马车就在他面前,那人长身玉立,一只手掀开了马车帘子。
眉目低沉:“郡主请。”
赤乌险些瞎了自己的鸟眼,嘟囔道:“他是飞过来的吗?居然在这里堵你!”
萧君策又扫了它一眼,赤乌连忙闭嘴。
跳到白婳肩膀上去小声嘀咕:“本啾怎么觉得,他好像能够听得懂本啾说话?”
白婳施施然挑眉:“他要是能听懂你的鸟语,本郡主倒立喝水!”
只见白净妖娆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言笑晏晏的说:“太傅大人这是瞧上本郡主了?竟然都追到这里来了。”
这光天化日的,也就只有白婳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
萧君策不卑不亢,端的是一副正人郡主的模样,且端正从容,眉目深沉。
“郡主多心了,太傅府和将军府顺路罢了。”
那厮就连语气都是不冷不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