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这句话一出,赵姨娘、苏悦、陈定川都为之一愣。
“怜儿说什么?什么放利钱?怜儿可是在何处听谁人胡说了些什么?”苏悦问。
苏怜心道不好,自己也太沉不住气了,被赵姨娘急了几句,竟然将内情说了出来。
“我只是说……姨娘未必把苏家的钱每一分都用到了正处吧。”苏怜急忙试图把话头圆回来。
赵姨娘却已经被戳中了软肋,像只受了惊吓的斗鸡一样,浑身的战斗羽毛都长开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嫡小姐,你今儿可把话说清楚了?谁私了府里的银子?!”赵姨娘尖利的声音炸开来,“前儿你回家,主母送你出门,可是给了你一包袱的好东西,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是她私藏的银子!”
苏怜最受不了他人污蔑自己的娘亲,回嘴道:“真是好笑,一个姨娘竟然敢指摘主母,这府里本来就应该是我娘亲掌家。莫说我没拿你们苏家的银子,就算是拿了,不也是我该拿的?”
她嫁妆的那笔账,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她没向这姨娘讨要,这贱人竟然反倒污蔑她私拿了苏家的银子?
苏悦在一旁劝道:“娘,您少说几句吧!别吵得左邻右舍都听见了,怜儿刚嫁过来,还是要脸面的啊!”
“脸面?!哼!咱们这位嫡小姐私相授受,出阁的日子跑去跳河,还有什么脸面?”赵姨娘叉着腰,目光从头到脚将苏怜刮了一遍。
“哎哟哟!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怜儿妹妹这新挂的窗纱,是集雅轩的吧?这可是出了名的水云纱,三尺就要半两银子呢!城里的小姐做衣裳都舍不得,怜儿竟然用来做窗纱。算算这几扇窗子,光窗纱就要二两银子吧!”
这是水云纱?什么鬼。苏怜根本不知道什么水云纱。昨天在城里买东西,顺手扯了几尺窗纱,她不过是觉得这个样式好看而已。再说,也没真的花上二两银子。掌柜的说是卖剩下的布尾,作价不到半两银子卖给她了,她高兴了老半天。
苏怜懒得跟这帮人辩解,她反正什么也没做错。没想到,赵姨娘竟然杀到窗前,将她刚刚糊好的窗纱揭了下来,叫嚣道:“这就是你们娘儿俩私了府里银子的证据!我这就拿回家去,禀告老爷,让他好好整治你那不要脸的嫡母!”
苏怜的心血就这么被毁了,这贱人竟然还威胁要诬告她的娘亲。她气不打一出来,从墙角拿起扫帚,指着赵姨娘说:“你给我把窗纱放下,然后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哼!用不着嫡小姐赶我,我自己有脚,不用你送!”赵姨娘好不容易抓住了主母母女的新把柄,转身就出了张家,准备回家告状去。
苏怜见她死死揪着那块窗纱,看来还真打算回家告状去。可怜她的娘亲,要是被这贱人再添油加醋地诬告,又要被那个狼心狗肺的苏秦名打一顿。她顾不上形象,拿着扫帚便赶了出来。
赵姨娘领着苏悦和陈定川出来,路过隔壁王家时,见到蹲在门口玩斗泥丸的阿吉。
陈定川说:“这不是那个张见山的小崽子吗?前日也曾到岳父府上去过,他一定知道内情。”
赵姨娘看了阿吉一眼,冲过来抓住阿吉细弱的手腕,将孩子一把拎了起来,质问道:“你说,这窗纱是不是你家那个后娘偷了我家的银子买的?”
阿吉看着这个凶巴巴的婆婆,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拉车得生疼,哇哇哇地叫了起来。
苏怜赶出来,看见赵姨娘正在威胁阿吉,举着扫帚便冲了过来,怒道:“你欺负小孩子做什么?!快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