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适用？”</p>
刘据摇头道，“不见得吧？”</p>
唐生早已心虚，额头上浸出细密的汗珠，结结巴巴道，“殿下……认为不……不对吗？”</p>
“当然不对！”</p>
刘据表情严肃，贤才们神色间颇多惶恐，桑弘羊和倪宽则面有喜色。</p>
太子站在他们这一边，这比任何说教都有力。</p>
刘据环视众人，缓缓道，“本宫有一个小故事讲给各位贤德大学。”</p>
“有一屠夫，路遇恶狼相随，屠夫惊惧遁走，狼逐之不去。请问各位，屠夫当如何应对？”</p>
唐生犹豫道，“即是恶狼，饱食即去，屠夫可施之以肉。”</p>
“当真吗？”</p>
刘据微微一笑，灼灼目光注视着唐生。</p>
任谁都看得出来，唐生的本意并非如他所说的那样，只不过有先言在先，他不能转向。</p>
不过，如果饿狼得到肉之后离开，倒也不失为一个最快捷有效的解决办法。</p>
刘据笑道，“这个故事有两个完全不同的结局。”他转向倪宽，“御使大人，您知道是哪两个结局吗？”</p>
倪宽清了清嗓子，不屑地看了一眼唐生，说道：“殿下，结局其一既为如这位唐生所言，施狼以肉，狼虽退，但食肉后必回返，甚至结伴同来，屠夫必为狼所噬。”</p>
“结局之二嘛……屠夫手中必有屠刀，若其奋力与之一搏，即便不能毙之，也可重伤之，狼或亡或退，此患永绝！”</p>
这两个结局并不难想象，只不过没人愿意说出来。</p>
刘据点点头，“御使大人所言不虚。”接着转向唐生，“唐生，你以为呢？”</p>
唐生满头大汗，越发紧张，“殿……殿下，您所言之狼与人不同，匈奴人与我等相若，只是言语不通，习俗相异，若加以善诱，必能……必能……”</p>
他说不下去了。</p>
刘据摆摆手，“唐生，如若本宫请下圣谕，任你为传道使者，赴匈奴讲学，教化一方如何？”</p>
唐生闻言大惊，扑通跪倒，“殿下……学生……学生……不敢！”</p>
桑弘羊哈哈大笑，“徒逞口舌，实无一用！”</p>
贤才们同时色变。</p>
刘据把唐生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怕，本宫只是说笑。”</p>
唐生惊魂未定，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坐回原位，低头不语。</p>
刘据高声道，“圣人之道，讲的是大道至理，至于如何施行，又是另一番计较。”</p>
“别人尚且不提，就是本宫，听你们之乎者也地吊书袋，也同样皱眉头。”</p>
“面对不同的对象，要使用不同的方法与之交流，要让他们听得懂，明白吗？”</p>
众人纷纷点头。</p>
“晚生不认同！”</p>
一个沉闷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众人齐刷刷望过去，只见一个头戴方巾的矮胖书生站起身来，抱拳道，“在下鲁国万生万之州！”</p>
刘据皱眉问道，“万生？你有不同看法？”</p>
“有！”</p>
万生昂然道，“殿下适才以狼为例，驳斥圣人仁恕之道，晚生以为不妥。既然殿下认为应以对方听得懂之言相对，难道我等要学狼言兽语吗？”</p>
他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片哗然。</p>
这小子在抬扛！</p>
刘据摇头道，“万生，你根本就没听明白本宫在讲什么。”</p>
万生道：“晚生听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