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曹冲看了一眼邓艾手中的宝剑道:“那杨公怎么说也是邺城令,不至于连把剑都输不起。
若你真觉得受之有愧,将来不妨替他多抓几个盗贼。”
曹冲也不知道自己的嘴跟开了光一样,竟然一语成谶。
未来邓艾在他的命令下帮杨沛抓了不少贼人,以至于杨沛对他感激万分。
这柄剑输的也算极有价值。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曹冲让邓艾脱下囚服,换上他本来的衣服,踱步在邺城街头,慢慢往回走。
“你取字了没有?”曹冲随口问道。
“取……取了,叫士载,”邓艾回答道。
这个时代虽说大部分人都是加冠时由长辈或者恩师赐字,但有大志向之人往往都提前取字。
这邓艾虽然家境贫寒,当初仅仅是个放牛娃,但是却胸怀大志,尤其喜欢军事。
他每见高山大川,他都要在那里勘察地形,指划军营处所。
可他又仅仅只是个放牛少年,所以不免常常惹人讥笑。
曹冲安步当车,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回公子,我……我父亲早丧,家中只有老母一人,族……族中尚有从父以及中从兄弟等。”
“你以后要留在邺城,先托人回去捎个信吧,省的家人记挂,将来在邺城安顿下之后,再把老母接来养老。”
“多……多谢公子!”
“你祖籍不是颍川吧?”
“回公子,我……我祖籍南阳,是在新野出生的,三……三年前丞相挥师南下,夺取荆州,下令新野百姓北迁,那时我们才迁到了颍川。”
“这么说,你既然在新野出声,那么对南阳一带一定很熟悉了?”
“不……不……不止南阳,我对江淮一带也很熟悉,我这人不自量力,喜欢地理。”
邓艾一说起这事,当即兴奋了起来,口齿也变得异常伶俐,不再结巴了。
他滔滔不绝道:“我早就说过,如今丞相三面已经平定,仅剩淮河以南还有战事,每当大军南征,仅用于运输之兵力就占去一半,耗资巨大,劳役繁重。
而陈、蔡之间土地肥美,沃野千里,可以疏通沟渠引水东下屯田,那沟渠战时可以运兵,平时用来灌溉。
如此仅淮河以北便可屯兵四万人,淮河以南可屯兵六万人,按十分之四的比例轮休,常有四万人边种田边戍守。
若风调雨顺时,收成可达西部三倍多,扣除兵民的费用,每年用五百万斛作为军资,六七年间,可以在淮河上游积蓄三千万斛粮食。
这些粮食够十万军民吃上五年……”
曹冲看着邓艾指手画脚,唾沫星子乱飞,不由的暗暗吃惊。
他早就知道邓艾文武全才,可没想到此人对于屯田以及水利熟悉到这种程度。
想来这就是他将来献给司马懿的《济河论》雏形吧。
“停停停,”曹冲伸手制止道:“这些话你跟别人说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