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散发着粘腻炙热的温度,就连村道两边的大柳树都卷曲着叶子。
刘依陌脑袋上顶着斗笠,肩上背着大竹筒,感受着大自然的气势,眉头都打成结儿。
“这天,怕不是要旱下去吧!”
王老太太轻拍了她一下:“说话注意点,别没遮没掩的,谁爱听这些。”
刘依陌委屈的撇了撇嘴:“这说不说的有什么,赶紧想办法才是啊。”
王老太太就叹了一声:“哪儿那么容易……”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上了一个缓坡,远远的,就看见马翠正站在山脚的树下跟他们摆手呢。
刘依陌也伸长了胳膊摇了摇:“咱们家的地挨着翠翠婶子家啊?”
“隔着一条道,对面就是咱们家的,也在山脚下。”
王老太太伸手指了指,刘依陌就探头去瞧,见她好奇,王老太太就给她数地里种的那些庄稼:
“前面种的麦,后面种的豆,就这两种。”
刘依陌紧蹙的眉头又紧了紧,但是在这热的烤人的天气里就显得不是那么显眼了。
“婶子,陌陌,你们来了!”
马翠脑袋上顶着草帽,手里攥着蒲扇,尽管她一路扇过来,依旧满头满额的汗。
身上的藏青色衣衫也早就被汗水打透变成了黑色。
“恩,来看看怎么弄。”王老太太扒拉着路边的麦子,叹了口气:“今年雨水不丰,这麦穗也瘪的很。”
马翠就叹气,将手里的蒲扇甩的更大力了一点:“这有什么办法,只能让它们再长长,到八月再看吧。”
八月再看它又能饱和多少,除非成天担水围着它转。
刘依陌没说话,只是看了一圈自家的田地,又循着地势四处眺望起来,正好看见对面田地里远远走过来几道身影。
“年叔,年哥,年爷爷。”
刘依陌挨个点头招呼,手却摸上了背上的竹筒,有些犹豫。
年老头是个有些寡言的人,先是跟王老太太点了个头,对着刘依陌慈和的笑了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年叔像极了年爷爷,但刘依陌能看得出他对王老太太的尊重。
反倒是半大的年喜像极了能言善的马翠,围着王老太太转,一副极为熟悉的样子。
“今年的小河晏水也不多了,若是婶子家再不浇地,以后就得废事儿了。”
小河晏在刘依陌的记忆里并不陌生,因为整个村子的用水来源都是它,只不过原身一直被困在李家宅院之间,从未去过田间地头罢了。
不过水源方向刘依陌却是知道的,因此就扬着下颌循西望去。
年叔说完见刘依陌这姿态,眉心的愁绪就更多了些。
“只这半个月的功夫,小河晏的水就浅了约莫两尺,再这么下去,咱们去山涧里挑水都是好的。”
刘依陌听罢当即就跟王老太太道:“奶,我去瞧瞧,走一圈就回来。”
这语气根本就是通知,而不是商量,王老太太没好气儿的横了她一眼,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