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一片喧闹，足足过了两三分钟，在蔡秘书再三提醒下，高管们才安静下来。
白宇发问道：
“鹿阳，不知道我有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除了白总加上的一千五百万，我原本给你开的条件里，那1，500万投资也不要吗？”
鹿阳大义凌然：“一分钱都不要！”
“我提醒你一下，你仍然有从集团调动员工到你的公司的权力，但是现在你已经是以合作者的身份和集团合作，公司不会再负责这些员工和雇员的薪酬。”
“没问题，我自己想办法！”
王明耀和梁小胖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呼：
“啊。。。。。。？！”
白宇看了看鹿阳身后两位同伴，继续加码：
“那现在集团大厦里的办公室和办公器材，还有财务部，人事部，行政部这些配套部门的服务，你也不能再免费享受了。”
“您刚才也说了集团跟我现在只是合作关系，我们现在已经不是集团雇佣的员工，相当于和集团合作的创业者，怎么拿集团发的工资呢？”
老杨插话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集团这不就一分钱没花，占用了新公司百分之十股份吗？白总，我看这样实在有点过分，未来如果集团内部还有鹿老弟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有做一番事业的想法，看到前辈是这种待遇，积极性也会受到打击，不如。。。。。。。”
“杨老哥，谢谢你的好意，我是真的打定主意不要钱了。公司虽然没有出钱，但是给我提供了人工智能研发最需要的模拟器和超算，这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之前和白总保证过，要做那条搅动沙丁鱼群的鲶鱼。光说不练假把式，我这条鲶鱼如果也只是寄生在集团身上，靠着集团的养料而活的寄生虫，那要我有什么用处？我就想看看自己的能力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白薇膝盖今天已经不知道中了第几箭，鹿阳这一箭尤其扎心。
刚才她还觉得鹿阳纯纯一个傻子，可是这傻子和老爸这几句问答，却让她原本坚定的道心隐隐有些崩溃的迹象。
之前她觉得，对她各种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只不过是那些自己从来没有机会掌管一家公司，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又或者是那些跟自己或者跟爸爸有利益冲突，别有用心的人。
可是鹿阳，
他明明只需要点点头，就能拿到比当初自己的【欢乐佳缘科技有限公司】更好的天使轮条件，为什么会不但放弃了，还一分钱都不要？
爸爸明明已经再三提醒他，不要投资可能会面对的后果，员工发不出工资，没钱租办公室，这些现实问题摆在眼前，他这项目可能一个星期都坚持不下去。
听他的回答，明明也明白会有多少困难在等着。。。。。。
为什么还选择不要钱？
真的完全只想靠自己的努力，真的要把自己逼到这种绝境吗？
他是疯了，还是傻了？
反观白薇自己，
【欢乐佳缘】项目一出问题，想到的永远是找爸爸，永远想到的是自己还有机会。。。。。。
白薇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理想主义者，
她没有像其他相同阶层的女孩一样，
要么从青春期开始就恋爱脑发作，小小年纪换了十几个男朋友。
要么因为物质条件太过优越，开始追求更加刺激的享乐。
要么原地躺平，反正已经生在了普通人的终点线上。
虽然在那些人嘴里，白薇是最大的败家子，最坑的坑爹货，但白薇从不在意，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但当真正的理想主义者站在她的面前，那燃烧着自己发出的光芒，却让她深深震撼，乃至自惭形秽了。
人生第一次，她不由产生了疑问，难道我不是主角？
不止白薇，会议室中所有人都沉默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