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言咬牙切齿地看着商云岚:“你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管吗?”
商云岚瞪大了眼睛:“我都是活一天少一天的病秧子了,你还忍心叫我劳神费力?”
商少言冷冷一笑:“巧了不是,我去蜀州为的就是替你请来青城山的神医,据说什么病都能治好,更何况你这还不是先天性心脏病,我相信一定药到病除。”
商云岚:“……”
他有些震惊地看着自己“无情无义”的妹妹,好半天说不出话。
商少言见状,冷哼一声:“不同你说这些了,今日小姨母要来府上,估摸着还有几刻钟就能到,你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去见客。”
……
程氏从杭州赶来盛京,花了约莫四日,本来离得不算远,只是她路上有些不适,便叫车夫慢一些。
程氏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她长姐凭借着艳绝天下的脸和出神入化的武艺嫁给镇国公,做了整个南陈数一数二的贵夫人;而自己却嫁给了一个平平无奇的进士,在县城里蹉跎了好几年,所幸近几年夫君官运不错,勉强也当了杭州的知州。
长姐和姐夫去世之后,她那些遗憾便转为了悲痛,毕竟姐妹俩一母同胞,出阁前再要好不过;但在前几日,这悲痛又化作了恨意和绝望。
其中的内情,便是她坚持要来拜访自己的一对侄儿侄女的原因了。
晏雪凝早已在公府门口候着,见程氏有些虚弱,连忙迎上去:“母亲可是累了?我替您收拾出了一个院子,先带您去歇一歇,等您精神头好些了再叫表哥表姐来看您。”
程氏却面色严肃地抬了抬手:“不,我现在就去找公爷和县主。”
晏雪凝皱了皱眉:“可是您看上去面色着实不怎么好……”
程氏摇摇头,任由侍女扶着她往内走,刚到正厅就见商少言兄妹俩并肩走来。
商少言见了程氏,三两步走上前去扶着她坐下。
“姨母一路可还顺利?”商少言关切道,“快开春了,这天儿却也不见得暖和几分。白霜,替夫人拿一只汤婆子来。”
程氏笑了笑:“许久不见安安了,如今变化倒也不小。”
商少言挑眉,替她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开口:“姨母也说了是许久未见,若我没记错,上一回见到姨母还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程氏又同商少言闲话几句,才慈爱地看向晏雪凝:“凝儿,你先回院子里去歇息着,母亲过一会儿来找你。”
晏雪凝虽然平时蠢蠢的,但这时候却难得聪明了一回,知道接下来母亲要说的事情自己听不得;好在她是个孝敬的人,并且自从“做妾”一事后就不敢惹商少言了,于是乖乖离开。
程氏看向商少言——她知道,这个侄女近年来变化很大,从她写给自己的信就可以看出,商少言已经成长为一个有手段、有谋略的女子,这事儿倒也不必瞒着她。
于是,程氏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封有些皱巴巴的信,上面还有一些褐色的斑痕,看上去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是七天前,从西北来的信。”程氏眼中隐约有泪光闪烁,“你们打开看看吧。”
说罢,她将信递给了商云岚,商云岚却没打开,转手递给了商少言。
程氏皱了皱眉,似乎不太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