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妇人生娃,都是村东头这位接生婆去家里给接生的,可以说接生经验是非常丰富了。
接生婆进了大房去里给陈荷花看了一下情况后,黑着脸出来对杨梅说:“真是造孽,这么大月份还给撞成这样。
肚子里的孩子要提前出来了,可宫口还没开,得催生。”
杨梅脑子一片空白,呐呐的看着接生婆:“那该咋办?”
“啥咋办?我这个有催生的药,一包一钱银子,服用后有助于开宫口的,你用不用?”
一旁的马伯旺生怕自己老娘会拒绝花这一钱银子,大老爷们红着眼眶,当场就给杨梅跪下了。
“娘,我求您给荷花买催生药,这钱儿子能挣回来的,儿子明天就上山去打柴......”
接生婆也是听说过马老婆子的极品和苛刻的,所以,这才会出来问她要不要用药。
别一会儿她给产妇用了催生药了,死老婆子不给钱不认账不说,万一产妇生产出了啥问题,还赖她头上。
杨梅在现代也是农村的出身。
农村妇女生孩子,跟这会儿也差不多,都是在家里生的。
她知道这些所谓的催生药,其实都是接生婆们自己弄的一些土方子。
安全性问题,有没有保证真的不太好说。
杨梅这会儿犹豫,主要还是担心接生婆的催生药会不会对产妇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影响,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慎重些。
然而,大儿子马伯旺这一跪,再加上接生婆那一言难尽的眼神,就显得杨梅这个当婆婆的不近人情面冷心黑了。
杨梅心里憋屈,穿在了这么一个有前科的极品恶婆婆身上,她真是有苦说不出。
只能绷着脸,尽量不显突兀的冷哼一声:“用吧,一钱银子,我去给你拿。”
说着,杨梅转身去了自己住的那间东屋。
这会儿家里的秀才儿子和小儿子都没成亲,闺女也还没被渣,没分家,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马老婆子作主。
话语权、财政大权现在都掌握在杨梅手中。
她按着记忆从炕柜里翻出来一只挂着锁的小匣子,掏出腰间挂着的钥匙,打开匣子。
匣子里有两个布包。
一个布包里装着的是秀才儿子读书的银子,这钱有一半是朝廷给秀才的补贴,一半是家里那十几亩地收成攒下的。
家里平素的花用开销,原主是一分都不会动这包银子的。
杨梅打开看了一眼,里头全是碎银,大概有三十两左右。
这钱现在能供着秀才儿子在书院读书,以后考上举人,上京赶考的话,花销会更大。
另一个布包,装的是这一家子日常花用的钱银,别看有一大包,可基本上都是铜钱。
仔细算的话,也就四五两。
要不是粮食是自家种的,要靠几两银子养活一家人,还真不太容易。
杨梅按照一钱银子等于一百文的换算法,手脚麻利的数了一百个铜板出来,用草绳串好了。
将铜板揣进兜里的时候,杨梅莫名有点心疼。
哎,这个家,还是太穷了。
现在她穿过来接手了这个身子,看来得想办法挣钱才行。
杨梅暂时将心间的念头压下,将两个布包放好锁上匣子放进炕柜后,拿着银钱去了大房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