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怪见了,愈觉心慌,将身一幌,化道寒光,径投东走。
猴子单手拎着铁棒,一手揪住狐狸尾巴,且不忙打烂了她,欲将送还那昏君看看,这才一个筋斗云向东赶去!
话分两头,却说白岳出了城,径上东洋大海,在半空中,快如掣电,疾如流星,早到蓬莱仙境。
也没工夫看那仙景,径入蓬莱。
正然走处,见白云洞外,松阴之下,有三个老儿围棋,观局者是寿星,对局者是福星、禄星。
白岳走上前去,爆喝一声:
“我把你们几个老不死的祸害,还在这里装傻充愣?”
那三星见了,急忙拂退棋枰,伏地拜道:
“大帝息怒,臣等惶恐,不知何罪?”
白岳厉声道:
“那个肉脑袋的,你的鹿呢?”
福禄二星闻言,不由松了口气,那寿星惶恐四顾,果然不见了白鹿,掐指巡纹,顿知他走在比丘国为祸一方。
一瞬间,冷汗淋淋而下,叩首道:
“大帝恕罪,赎罪,小神与二位老哥在此对弈,忘了时辰,却不知那孽畜寻机走了,却连我拐杖也一并偷了去!”
听他这么一说,福禄二星登时气得胡子直跳,有一说一,你走了家畜,与我二人何干,又在这里攀扯?
白岳冷笑连连,道:
“你倒是会扯谎,既然有三人对弈,你又只是个旁观者,岂会忘了时辰,一时不察,都是万年老怪,你骗得了我?”
寿星叩首不已,求告道:
“大帝息怒,小臣即下界,去将那厮捉来讨罪……”
“免了!”
白岳冷哼一声,道:
“那孽障丧心病狂,竟捉了一千一百一十一个男童,要剖出心肝,来做药引,自有我徒儿齐天大圣将他神魂俱灭,你少给我耍心眼子,他那长生不老的妖方,是不是你教的?”
那寿星汗出如浆,骇然道:
“大帝明鉴,老臣自入道以来,辛辛苦苦养精、炼气、存神,调和龙虎,捉坎填离,不知费多少工夫才修得仙体,得了神位,岂有那等万恶妖邪之方?”
白岳冷笑一声:
“哟呵,那你是不认了?”
那寿星只把头顶肉瘤往地上磕,却怎么都不肯认账,眼前这位,可是出了名的狼人,倘若认了,岂有的好?
白岳笑道:
“没想到你头大,嘴倒也硬,罢了!”
手一扬,头顶一座十二品业火红莲虚影闪出,滚滚业火从中肆虐而下,却将福禄寿三星,卷入火中!
熊熊烈焰之中,福禄二星茫然无措,那火苗及身,却也不热,更连衣角都没点着,唯独寿星惨叫连连,一瞬间须眉皆燃,浑身烈焰滚滚,不住打滚抽搐!
福禄二星骇然变色,白岳却颔首笑道:
“二位星君请起,我这业火腾出,若心怀不轨,造下孽缘业力,则焚烧不已,倘行端身清,又不受折磨,你二人既安然无恙,想必与此事无关,吾也不为难尔等!”???.
福禄二星大喜过望,扑倒拜下道:
“多谢大帝!”
起身穿过火焰,来到白岳身旁,后者又说:
“你二人与此僚朝夕相处,虽无业障,却也有不插同流之罪,且去见玉帝,禀明此事,自咎其罪,或可功过相抵。”
二人相视一眼,躬身道:
“臣等遵命,万谢大帝指点迷津!”
看也不看那翻滚呼号的寿星一眼,便驾云飞去,直遁凌霄宝殿!
不一时,寿星已烧的浑身焦黑,那业火直入神魂,宛若千刀万剐,他却再也经受不得,哀嚎求告道:
“大帝饶命,大帝饶命……小臣肯说了,说了……”
白岳大袖一挥,收了业火红莲,那火焰便瞬间熄灭,寿星奄奄一息,仍硬撑着上前,跪倒奏道:
“大帝圣明,小臣该死,该死……”
白岳厉声道:
“还不从头招来?”
寿星喘了口粗气,伏地叩首,奏道:
“大帝息怒……小臣自领了这寿星之位,为人间有德之人添寿,居于这蓬莱仙境,逍遥自在。闲暇里,也琢磨了些旁门左道,妄图更进一步,那白鹿自幼相伴左右,我那丹方,倒有大半为他所得。小臣研得丹方,但苦受天庭铁律所限,不能施展一二……”
“哼,天庭铁律?”
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踏马得了寿星之位,一日不退位,就寿与天齐,居然还嫌不足,怪天庭管的宽?
寿星惶恐,白岳却再没说什么,只得又供认罪孽:
“后来,西方教尊者舍利佛来访,说他那掌中佛国又亿万生灵,可供我驱策,唯求丹方一成,且要敬献佛前。小臣利欲熏心,这才与之媾和,就取他国中活人炼丹,造下无边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