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勒很快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错误。
那就是高估了这些所谓的‘邪神’。
即便是神。
在这种还未顺利降生、甚至还远未发育完整，就被人强行刨出的胚胎状态，自然是无法回答他任何问题的。
不过没关系，这玩意儿在虚空之上还有一截，虽然感官同样被阉割了。
但在夏勒负距离的信息灌注下，还是勉强能开口的。
就跟在一台终端设备上插了条数据线似的，随时可以检索验证自己想要确认的内容。
所以正如夏勒笃定所说的那样，即便是邪神，也很难在这样的境况下对他说谎。
面对着手持‘邪神触角’编织的皮鞭，在祂身上抽的啪啪作响的夏勒。
‘无面猫’只能徒劳的缩在信息茧的角落，瑟瑟发抖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个愚蠢的胆小鬼，在察觉到危机后，第一时间就切断了自己的那只触角和半条尾巴，跑掉了。”
而祂还有句话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如果不是那个蠢货的贪心与自作主张，也许眼前这位存在还在虚空沉睡的好好的！
甚至根本都不会发现自己！
“该死的东西，有朝一日，等我抓到祂，抓到祂！一定要...啊！！！”
夏勒收回挥掷而出的皮鞭，报以冷笑：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阶下囚，难道你还想着从我手中逃出去不成？嗯？
“你是不是想让我现在就宰了你？”
对于这种视人命于草芥的异类生命体，夏勒可没有丝毫怜悯。
同样也不吝啬于给予其最大的残忍与恶意。
无面猫欲哭无泪，却是赶紧表忠心以图保住小命：
“不不不！从今天开始，不，您一直以来，便是我莱雅翘首以盼，最最至高无上的主人啊！
“至于格拉基那只愚蠢至极肮脏短视的虫子，既然胆敢冒犯伟大的主人，他日我莱雅哪怕踏破千山万水、也要将祂挫骨扬灰。”
祂在快速反馈信息时本能的将自己的形体，变化成了某天在这片信息海中看到的某位与自己同名银发美少女的赤果形象。
一副泪眼朦胧的可怜模样，以期望获得眼前这个可怕存在的怜悯。
哪知道夏勒却是抽的更‘兴奋’了：
“放屁！你明明叫奈亚！
“给我变回去！
“你以为你披起张人皮，我就会把你当人看吗？”
夏勒话是这么说，心中却是有若惊雷扫过。
奈亚，奈亚拉托提普？
眼前的这家伙，和地球上旧日神话里的那位伏行之混沌？该不会真有什么难以言说关联吧？
他现在真想给自己来一巴掌。
当初忽悠玩家过来时随手取名《旧日游戏》，只是想缅怀纪念下再也回不去的旧日时光。
嗯，顶多有那么一丝标题党钓鱼的念想。
可没真想穿越到了那不可名状、邪神遍地的旧日世界啊！
不不不，绝不可能！
眼前这个low到离谱，怂到极致的家伙，和那种以智者形象穿梭于各文明之间的大佬相比，根本连提鞋都不配。
骤然吃瘪的邪神可不知道夏勒此刻在想什么，又将它联想到了什么，闻言赶紧缩回无面猫的形象，仰天喊冤道：
“莱雅只是我在那漫长的囚禁时光中，给自己取的第36732个名字啊。
“毕竟在如此磅礴浩瀚的信息洪流的持续冲刷中，如果不实时更新自己的记忆锚点，我可能早就失去自我了。
“虽然我现在离那样的状态也不远了...”
夏勒在检索信息无误后，终于没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你们不是所谓的邪神吗？可为什么，我感觉你说起人话来倒是挺顺溜的？”
是的，这便是此刻夏勒最大的困惑。
眼前所谓邪神，给他的感觉，倒更像是一个有着不俗见识与知识、懂得趋利避害甚至有些狡黠的，‘人’。
就仿佛与那个名叫格拉基的存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物。
莱雅却是流露出罕见的迷惘，旋即自嘲道：